工作幾年,她是單親媽媽這事兒在單位已不是秘密。單位自費的集體活動她很少參加,獨自養小孩兒不容易,大家都很體諒,從不會背後說什麼。
「去去去,以後你乾脆早餐也別吃,都中午在食堂解決好了。」徐晨翻了個白眼。
「正有此打算。」程敟笑了起來。
徐晨作勢要擰她,問起了工作來:「拆遷案那邊你跟得怎麼樣?」
提起這事兒程敟焉頭焉腦的,大口的扒著米飯,含含糊糊的回答:「暫時沒什麼進展。」
徐晨湊過頭來,一臉的八卦樣兒,說:「告訴你一件事,頌安那位有名的邵律,可是大有來頭哦。」
程敟沒想到她會提起邵洵來,差點兒被噎著。
徐晨正要繼續說下去時手機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打來的,她連飯也不吃了,丟下一句馬上過來就一路小跑著離開了食堂。
程敟同情的搖頭,卻也鬆了口氣。昨晚還不知道那人在打什麼主意,儘管她極力的不願意去想,但也厭惡去聽到那個名字。再有來頭又怎麼樣,不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三口兩口扒完了餐盤中的飯,她收拾餐盤也離開。
剛出食堂手機就響了起來,電話是老家的奶奶打來的,天氣越來越冷,她擔心程敟和囡囡,特地打來電話讓倆人注意保暖,別感冒了。
祖孫倆絮絮叨叨的說了會兒話,老太太嘆了口氣,突然又說道:「你佟姨這幾天又犯病了。」
程敟的心裡一驚,趕緊問道:「您怎麼沒給我打電話?現在好點兒了嗎?」
「給你打電話幹什麼,你就算回來也幫不上忙。也是老毛病了,吃了藥已經穩定下來了。」
祖孫倆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老太太知道她要上班,很快便掛了電話。
程敟手中捏著手機,茫茫然然的在吹著寒風的視窗站著。外邊兒烏雲壓頂黑沉沉的一片,彷彿隨時會有一場暴風雪,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是了,她差點兒忘了,這幾天就是寒雨的忌日了。每年的這幾天,佟姨都會犯病。
傍晚下班,程敟難得的沒往家裡趕。頂著寒風在路上走了許久,進了一家大排檔,獨自喝起了酒來。
喝得有些醉時突然聽到有人叫她:「程記者,你怎麼在這兒?」
她抬起頭朝著聲音發出的地兒看去,不遠處站了三個男人,穿著有些舊的外套,面容有些熟悉,可她一時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其中一人大步的上前來,見她茫茫然的樣子提醒道:「上次您幫過我們到榮晟討工資,您忘記了嗎?」
聽到他提起榮晟,程敟所有不好的記憶一下子都湧了上來。
第10章 一腔孤勇
那幾人卻沒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往前在她這張桌子坐了下來,高興的喊老闆加菜拿酒,說:「沒想到會遇到程記者你,不許推辭,今天這頓我們來請。我們還想去找你向你道謝的,沒想到竟然那麼巧遇見了。」
他們的熱情將程敟那些不好的情緒驅散了一些,她微笑著同幾人寒暄,拿了酒杯給大家都倒了酒。
幾杯酒下肚後,其中一人口直心快的說:「程記者,不瞞你說,我們準備回老家了。」
程敟一愣,問道:「怎麼就回家了?上次不說重新找到了新工地了嗎?」
那人憤憤不平,說:「不幹了,這兒的人太欺負人,以後我們都不會再來了。榮晟的那位施總也太不是東西,當著你們的面答應的好好的說會我們結清工資,現在非但不肯再結,還要告我們。說我們在他們公司門口鬧損害了他們公司的名譽,要我們賠錢!」
程敟是知道施啟安的卑鄙的,氣得直發抖,咬牙說道:「太過分,他們拖欠工資還有理了!他想打官司是吧?咱們奉陪!」
對面的彭大哥搖搖頭,苦笑著說:「我們當時也咽不下這口氣,也想著要同他們打官司。但他們找的是很有名的律所,我們找了幾家要麼就是不肯接,要麼就是律師費高昂我們付不起。」
程敟的心裡生出了些不好的預感來,問道:「他們找的哪家律所?」
彭大哥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皺巴巴的名片來放在桌上,說:「就是這家,我們也打聽過了,說這個律師很厲害,很少有敗訴的時候。」
程敟看向那名片,上方是頌安的名稱,中間則是邵洵的名字,她的心一點點的沉了下去。
彭大哥接著又說道:「打官司費錢費精力,我們耗不起。大家都不願意再打官司,只能不要那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