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監控前,看著螢幕上被戴著黑色鴨舌服務生帽扶著的她,腦子裡總算是有了一點兒模糊的記憶。
昨晚她被主任帶著參加飯局,被對方那位叫施啟安的副總不停的灌酒,最後不勝酒力的她被那人安排著去開房略坐休息。再到後邊兒,她就記不清楚了。
她到這時候仍是不相信自己是著了那位看起來溫文爾雅的施副總的道。那天在榮晟門口鬧得不可開交時是他出了面,溫聲向她及被拖欠工資的民工道歉,送去醫院處理傷,最後更是保證會馬上結清工資。
那樣的人,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兒?
她腦子裡胡思亂想時監控裡那服務生扶著她進了電梯,在她心臟砰砰的跳動中到了十七層,然後送入了剛才她出來的房間。
程敟心裡的那點兒幻想終於被打破。
男人按下了暫停鍵,微笑著說:「看吧,我說這就一誤會。你進的這房,是邵先生在這兒長期包下的。」
他人精似的,哪裡不知道程敟這是著了別人的道。但這事兒到底是棘手的,總不能因為走錯房就把人給睡了。
程敟的一張臉煞白,神色悽惶。
男人像是沒看到似的,輕浮的開著玩笑說:「男女之間不就是那點兒事嘛,看開點兒。邵先生是多少人的夢中情人,你也不虧是不是?這事兒你就別想著鬧開了,鬧開對你沒什麼好處。你是自己進的房間,如果在你們單位傳開,到時候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還不如趁這時候,換點兒著實可取的利益。」
他上下打量著程敟那一身和這酒店的奢華相比寒酸至極的衣服,重新遞上了支票,說:「程小姐,我勸你是為了你好,當然,你也可以將這事兒給鬧大,但邵先生告你敲詐勒索你怎麼辦?」他那臉上露出了些意味深長來,說道:「你可別覺得我是在危言聳聽,你應該沒少見過這類事兒吧?」
程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悅來的,寒風中她頭痛欲裂,站在燈光迷離淒冷的街頭,她茫茫然,一時甚至不知道自己該往哪兒。她不願意去回想這一晚的經歷,可那些亂七八糟卻不停的往腦子裡鑽。她在這一刻噁心極了自己這具軀體,胃裡翻湧著,她撲到垃圾桶旁吐了個翻天覆地。
路燈下她的身影單薄,腦子在這一刻竟然還保持著一絲清醒,她深一腳淺一腳的往路邊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藥店買了二十四小時避孕藥,摳出藥片後直接嚥了下去。
回到租住的小區已是凌晨兩點多,老舊的樓梯間燈光時明時暗,落在她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很是嚇人。掏出鑰匙來輕輕的開了門,女兒早已經熟睡,倒是年紀大了睡眠淺的許婆婆聽見動靜從臥室了出了聲,叫了一聲她的名字。
程敟應了,破天荒的沒有進臥室去看女兒,只抱歉的說自己回來晚了,讓老人安心睡,她待會兒睡書房。
臥室裡老人囈語了一句什麼,很快便沒了聲音。程敟是不敢讓她看到自己這樣子的,快而輕的進了浴室。
嘩嘩的水聲響起,她站在熱水之下,甚至不敢去看身上留下的那一片青青紫紫的痕跡,只知道打了泡沫,一遍又一遍的搓洗著。可卻怎麼也搓不去身上留下的那些令人作嘔的痕跡。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疲倦又麻木的穿上衣服。
這一晚她都在做著光怪陸離的夢,直至將近凌晨五點,才沉沉的睡了過去。
她的睡眠一向淺,早晨時聽到許婆婆起床的聲音立時便醒了過來,趕緊的起了床。
老人心疼她忙睡得少,聽到動靜趕緊制止她,讓她多睡會兒,她先下樓去了,說著便開啟門出去了。
很快屋子裡就又靜了下來,程敟又倒回了床上,儘管眼睛脹澀得厲害,可卻再也睡不著了。外邊兒已經亮了起來,她索性爬起來給女兒做早餐。
她是單親媽媽,有一個四歲的女兒,在一家報社做記者。工作雖是忙碌且沒有正常上班下班時間,但薪資卻不高。在物價房租頗高的濟城僅僅只夠維持生活。租住的房子是一老舊的小區,雞毛蒜皮的事兒多,唯一的優點就是離單位只需半小時車程。
只幾小時的睡眠讓程敟頭重腳輕,她剋制不讓自己去想亂七八糟的事兒,打起精神來在逼仄的廚房煮上小米粥蒸囡囡喜歡的奶香小饅頭,剛往洗手間去洗了一把臉出來,就聽小傢伙奶聲奶氣的叫媽媽。
程敟『哎』了一聲,擦了擦手上的水往臥室去了。
臥室裡窗簾還拉著,光線有些暗。穿著睡衣的小傢伙已經坐起來了,張開小小的雙手要她抱抱。
程敟上前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