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敟輕輕的敲了敲臥室的門,裡邊兒隔了會兒才傳來餘桐微啞的聲音。她推開門進去,她閉著眼睛在床上躺著,雙目通紅。
程敟將飯擱到了一旁的小桌上,輕聲說道:「吃點兒東西,我待會兒進來收。」
她說完不待餘桐說話,便擱下託盤出去了。
接下來的時間裡,她和餘桐倒是相安無事。但她呆在這兒是不自在的,加上工作上的煩心事兒,一心只盼著餘桐的父母趕緊過來。
晚上做了飯給餘桐送到房間裡去,她自己則是胡亂吃了點兒,稍後將廚房收拾乾淨,開啟冰箱正琢磨著明兒早上給她做點兒什麼早餐吃,她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電話是梁崢打來的,程敟接起來,叫了一聲師兄。
妻子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梁崢放心不下,打來電話詢問她怎麼樣。程敟據實回答了,只是隱去了不愉快的事兒。梁崢放心下來,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這才掛了電話。
琢磨好明兒早餐吃什麼,程敟往外邊兒去時,才發現餘桐竟然起來了,就在客廳裡坐著,冷幽幽的看著她。
程敟的心裡一驚,不知道自己是哪兒又惹到她了。她正想著是不是要回廚房裡去,坐在沙發上的餘桐就紅著眼眶開了口,滿臉幽怨的問道:「你那個孩子,是不是梁崢的?」
程敟聽到這話嚇了一大跳,她沒想到餘桐竟然會這樣胡亂猜測,一張臉漲得通紅,強忍著怒氣,說:「你怎麼想我沒關係,梁師兄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嗎?」
梁崢是什麼樣的人餘桐當然清楚,他以前對程敟母女的照顧,甚至從未瞞過她。她那時候嫉妒,卻也不能表現出來,顯得自己太過小氣。所以才在後來暗暗的給了她程敟一下馬威。
後來程敟如她所願的保持了距離,她是滿意的。可在辛苦備孕的孩子流掉後,她忍不住的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剛才出來聽到兩人打電話,她又一次被嫉妒沖昏頭腦,才問出了那麼一句話。
程敟又說道:「我和梁師兄沒有任何關係,他會幫我,只是見我帶著孩子可憐。你們既然結了婚,你肯定是認可他人品的。他不是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你大可放心。」
她說完這話,也不管那伏在沙發上嗚嗚痛哭的人,往外邊兒去了。她可以接受餘桐對她的敵意,卻沒辦法接受她惡意的揣測。
程敟在梁崢家的這一夜一直都無法睡著,有因為是陌生地兒的緣故,更多的則是她心裡裝了太多的事。她亂七八糟的想了一堆,又想起了邵洵那天晚上的話來,心緒起伏著,更是無法入睡。
她暗罵自己因為那人的一句話就亂了心神,心緒漸漸的平復下來,又想起他讓她辭職的事兒來。
置之死地而後生,話說得是沒錯,但於她來說,終究是一冒險的行為。一個員工辭職,會被挽留的只有一種情況,那就是對上司有用。而她對邵馳,顯然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唯一的依仗,就是她是邵嘉逸的人。邵嘉逸才剛離開公司,他如果在這時候接受了她的辭職,未免有落井下石之嫌。她也只能賭,他不會因為她那麼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破壞他們當前的『團結』。
事實上,如邵洵所說的一般,這是目前來說最好的選擇,她沒有別的退路。她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兒。
這一夜過得格外的快,天色漸漸的亮起來時她沒有再在床上躺著,起床給餘桐準備早餐。她父母在早上十點多到達,程敟沒有再留下去,略坐了片刻後便起身告辭離開。
她在坐車回家時給梁崢打了電話,告知二老已經過來。她沒有告訴梁崢這些不愉快的事,只提醒他餘桐現在是最脆弱的時候,讓他最好抽時間出來,多關心一下她。
程敟在週一上班時就遞交了辭呈,然後便等著回復。但不知道是為什麼,辭呈雖是遞上去,但一連幾天都未有任何動靜。這樣的等待完全是一種煎熬,她坐立難安,但偏偏什麼都做不了。
她已經沒有了平常的鎮定,本想給邵洵打電話詢問一下,但一直猶豫不決,下不了決心。她到底還是做了決定,中午時給邵洵發了簡訊,詢問他晚上有沒有空一起吃晚餐。
但不知道是沒看見還是不想回,一直到下午快要下班,他那邊都未有任何回復。她魂不守舍的,本想打電話過去,剛要打電話,辦公室的門就被敲響,她將手機放到一旁,說了句進來。
待到處理完工作上的事,她到底還是狠下了心來,撥了邵洵的電話。但這人不知道是真的忙還是故意的,到了最後電話也沒有被接起。
程敟的心裡很亂,一直在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