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洵自是不在乎這些,兩人聊著些圈子裡的事兒。兩人聊著聊著的,邵洵像是不經意的問起了江意雲來。
他雖是什麼都沒有說,但顧適其是一人精,拿著湯匙喝著雞湯,說:「他最近風頭很盛,他家裡的那位長輩又要往上升了。無論你和他有什麼恩怨,最近最好都避開他的鋒芒。」
他說得直接一點兒也不客氣,說完後看向了邵洵,皺著眉頭說:「你最近不是一直都在出差幾乎沒怎麼在這邊嗎?什麼時候遇見他了?」
「以前的過節。」邵洵淡淡的說。
「他最近找了你麻煩?」顧適其馬上反應了過來。
邵洵沒有否認。
顧適其繼續喝起了湯來,冷笑著說:「江家這些年水漲船高,他也囂張得很。要不是有那位在,他江意雲算什麼東西?」他說到這兒頓了一下,哼著說:「有江家拖後腿,那位也乾淨不到哪兒去,我倒是要看看他能囂張多久。」
他的語氣裡帶著厭惡和不屑,顯然早已看不慣江意雲,只是江家這幾年風頭盛,避其鋒芒罷了。
邵洵沒有說話,也沒再提這話題。倒是顧適其放心不下,臨走時又叮囑他,讓他別衝動,這時候和江意雲硬碰硬只會兩敗俱傷。而現在邵氏的內部鬥爭激烈,這時候他要是鬧出什麼事來,他的其他堂兄弟肯定不會忘記踩上一腳。
邵洵喝了酒,叫了司機過來開車。上車後他一直閉目養著神,不知道在想什麼。過了好會兒,才睜開眼睛,拿出了一支煙來抽了起來。
江意雲風頭正盛,他雖是不怕他,但這時候同他起衝突,帶來的麻煩卻不少。他放下了車窗,雖是不能正面和他起衝突,但給他找點兒事做卻是能的。有了事兒做,他自然也就沒有空再去騷擾人。但這終究也不是個辦法,邵洵的眉心微微的蹙著,看著車窗外久久的沒有動。
他本是想往程敟那邊去的,但車子開到一半後又突然改變了主意,讓司機調了頭。
程敟晚上吃了久未的現成飯菜,回到家裡什麼都不用做,她竟有些不習慣。而邵洵從來都不是這種體貼的人,突然體貼一次讓她極為不自在。在那阿意走時她就開口讓她明天不用過來了,可阿姨卻說這是邵先生吩咐的,她做不了主。又小心翼翼的說如果程敟不想見到她,以後她會在她回來之前離開。
這將程敟的拒絕也堵了回去,只能接受。
她的心裡納悶得很,不明白邵洵明明每天那麼多的事兒,怎麼還記得她這點兒小事。想著想著的,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中午時他問的她怎麼不給他打電話的事兒來。
程敟窩在沙發裡走起了神來。
其實在她推開包間的門看到江意雲的那一瞬間,她就想向他打電話求助的。但猶豫到最後還是沒有打。因為她不清楚,他是否會因為她得罪江意雲。
江意雲這人,一旦得罪後患無窮。而他現在就處在風口浪尖之上,權衡利弊,她不認為她有那麼重的份量,更不願意自取其辱,最終咬牙到最後,想出了那麼一下下招來解決。
程敟這一發呆就坐了良久,到最後腦子裡茫茫然的,連她也不知道自己都想了些什麼。
隔天有同事請客,程敟也在邀請之列,一群人到旁邊兒一家新開的口碑不錯的西圖瀾婭餐廳裡吃飯。飯桌上仍舊難免會議論邵家的事兒,她跟在邵馳的身邊,同事便問她有沒有什麼最新的訊息。
她一向都不是喜歡八卦的人,而且禍從口出這道理她是懂的。跟在領導身邊,最重要的就是嘴嚴,她自然是說沒有。
處了一段時間,大家也都習慣了她的寡言,也不為難她,又說起了別的事兒來。
一頓飯結束,程敟去了一趟洗手間。剛開始洗手,就又有人進來,在她的旁邊補起了妝來。
程敟起先低頭洗手沒注意,待到抬起頭來,看見鏡子裡的人時不由得驚訝了起來,在她旁邊補妝的人,竟然是餘桐。她沒有再穿職業裝,長髮披肩,妝容十分精緻。
「嫂子?」她和餘桐本就不是很熟,也只見過那麼幾面,一時竟有些不敢認。
餘桐剛才也沒注意,這會兒看見是她,不由得怔了一下,眼中有些慌亂。但她很快壓了下去,微微笑著說:「挺巧,你也來這兒吃飯嗎?」程敟還沒說話,她又補充道:「我過來見個客戶。」
她工作的地方離邵氏挺遠的,但她說來見客戶便說得通了。
程敟微微笑著,回答說同事在這邊請客。
兩人本就沒什麼話說,連簡單的寒暄都沒有,餘桐便擠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