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淡淡的,開啟了車窗散煙味兒。有寒風夾雜著雨絲撲了進來,他的眉頭又皺了皺,將車窗升起了一些,只留了一條縫隙。
電話那端的人動作很快,不到五分鐘便給回了電話,說:「有人晚上在金色年華見到過他,應該在那邊。」
邵洵的車是往市中心那邊開的,倒是已料到陸鳴是在那邊。他向人道了謝,那端的人連連的說不敢,讓他有空去店裡玩兒,這才掛了電話。
陸鳴的那兩通電話的確是出了事兒,邵洵過去時他已是鼻青臉腫。他今兒和幾個狐朋狗友在這邊混,幾口黃酒下肚便分不清楚東南西北了。竟然進包間裡調戲女孩子。
但這次他碰上了硬茬,對方人多勢眾將他和他那群狐朋狗友給揍了一頓,最後會所裡的保安趕來制止,這才控制了事態的發展。對方頗有背景,雖是將人給揍了一頓,卻不肯就那麼罷休,要求回所裡要給一個說法。
要是擱在普通客人身上,會所裡有一百種處理方法,但會所的老闆多少知道些陸鳴同邵洵的淵源,不敢得罪邵二公子,於是隻有命人先將人看管起來。打算先看看邵洵是什麼反應。
打了幾個電話邵洵都沒有接,有人幸災樂禍,卻沒想到他親自過來了。
邵洵收拾完爛攤子,看了一眼被領出來鼻青臉腫的陸鳴,一言不發的起身往外邊兒。這些年他雖是替陸鳴善了不少後,但都是底下的人在處理,他很少會露面。
陸鳴顯然也沒想到今晚是他親自過來,他是怕的,一個字也不敢說,惴惴不安的埋頭跟在他的身後。
待到走出會所,見前邊兒的邵洵仍舊不說話,他的心裡更是煎熬,訥訥的叫道:「姐……姐夫。」
邵洵聽到這稱呼微微的皺起眉頭來,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向了他,淡淡的說道:「你也不小了,也該長進了。」
這話一出,陸鳴羞愧的紅了臉。舔了舔青腫的嘴角,眼巴巴的就要解釋點兒什麼,但邵洵已轉身往臺階下走去。
回到車中,已是凌晨三點多了。邵洵沒一點兒睡意,在車中一支接一支的抽了好好會兒煙,這才發動車子絕塵而去。
那晚過後,程敟就再也沒見過邵洵。倒是公司裡有小道訊息,說是邵洵的父親因為身體原因將暫停一切工作,由邵洵來代替。
他進公司的這段時間,業績有目共睹,底下並無太大的議論聲。倒是有人看出了他的殺伐果決來,期待著這位小邵總上位後再創輝煌。
他那邊春風得意,但邵嘉逸這邊卻是處處不順。同中源的人接觸的過程中,吃吃喝喝對方都笑納,但唯獨一談到合同對方就開始含糊不清了。
這態度顯然不太對勁,邵嘉逸立即便讓人去查。如邵洵預料的一般,早已有公司同中源在接觸,並且價格也比他們有優勢。
被人給吊了那麼久,白白的浪費了時間,邵嘉逸發了很大的脾氣,召集部門的人開會。他雖是惱恨對方拿他當猴耍,但要簽合同繞不開對方,開過會後又親自打了電話,談笑著同對方約了酒局。
他雖是笑著,一張白淨的臉上卻是帶著陰狠。程敟送檔案進去,見他這樣兒嚇了一大跳,趕緊的低下頭。
邵嘉逸不屑在她的面前掩飾什麼,掛了電話接過檔案,揮手示意她出去,又接著撥了電話,安排今兒該怎麼『招待』那位。
晚上的應酬,女同事們打扮得花枝招展,程敟雖是得了邵洵的提點,但卻還是嚮往常一樣跟著去應酬,只是她是最不起眼的。
酒局同平常沒什麼不一樣,中源的那一位並不是獨自赴約,還帶了其他同事。酒局上嬌聲軟語,那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同事都是調節氣氛的老手,推杯換盞好不熱鬧。
程敟是知道這酒局不太一樣的,但直到最後都未看出任何異樣。吃飽喝足後換場子,邵嘉逸便沒讓其他人跟著了,只叫了會調節氣氛的那幾位一起。倒是臨走時讓程敟將準備好的中源的合同交給他。
兩人落到最後邊兒,今晚的酒喝得不少,邵嘉逸已是紅光滿面。程敟將合同交給他,猶疑了一下,問道:「邵總,需要我安排司機等著您嗎?」
做助理的這段時間,她已是越來越細心,幾乎處處都能安排得妥妥噹噹。邵嘉逸顯然還算是滿意,擺擺手,說:「不用,我會安排。」說完拿著合同走了。
臨走時拿了合同,他顯然是志在必得。程敟在回家的車上時閉著咽,想著邵嘉逸會用什麼樣的方式讓中源的人簽下合同。看樣子多半是美人計,但中源的那一位也不是省油的燈,未必會那麼糊塗,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