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敟拒絕了,說自己打車就行,不用那麼麻煩。她這一整天都在外邊兒跑,又趕緊的去洗手間整理一下儀容,這才匆匆的下樓去。倒是周馳莘又給她發來簡訊,讓她別著急,慢慢過去。
事實上急也沒用,這時候晚高峰期還沒有過,路上十分擁堵,車子走走停停就沒有通暢的時候。空氣也格外的悶熱,好像隨時會有一場大雨。人人都急著趕回家。
程敟坐在車中,這一天都在外邊兒跑,從疲累中緩過來後就一直看著車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有點噼裡啪啦的打在窗戶上,她才回過神來。
後半程沒堵車,但她到青築園時已經是九點多了。雨勢仍舊很大,周馳莘已經打過招呼,她報上姓名有侍應生恭敬的在前邊兒帶起路來。
她來過這兒兩次,但都沒怎麼打量過這兒。今兒也許是心境同那兩次不同的緣故,她跟在侍應生身後一路慢慢的打量著。
在寂靜無聲中,兩人穿過大廳,來到假山流水的院子中。她這才發現這院子中竟然種了葡萄,枝繁葉茂碩果纍纍,在鋪天蓋地的雨聲中安然呆在角落一隅。
侍應生帶著她穿過一段廊簷,沒有再往上邊兒去,告訴她周先生他們就在二樓,她直接上去就行。
程敟向人道了謝,拿著禮物往樓上去。周馳莘說的只請幾個朋友,但事實上樓上很熱鬧。侍應生來來往往。
不知道怎麼的,程敟生出了些怯意來。她本是想給周馳莘打電話的,但臨時起意打算先去洗手間,於是拿著準備好的禮物往洗手間去了。
從洗手間出來,她的手機也響了起來。電話是周馳莘打來的,她接起,趕緊的告訴他她已經到了。
不到五分鐘,周馳莘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今兒一身正裝,笑著說道:「總算是來了,餓了吧,先吃點兒東西墊墊。」
程敟將生日禮物送上,說一點兒小心意。周馳莘責怪她破費,他什麼都不缺。
場子裡熱鬧得很,他邊帶著程敟往餐區走,邊解釋說本來只請幾個要好的朋友的,但沒想到來了那麼多人。他這個壽星自然是很忙的,時不時的就有人叫他。他向程敟道歉,讓她自便,他去去就來。
程敟微笑,讓他不用管她。
周馳莘很快便離開,程敟早已飢腸轆轆,吃起了東西來。這樣的場合,重要的是交際,除了她幾乎沒有人落單。
當然,在這兒她也看到了熟面孔——施啟安。程敟不願意同他打照面,避到了一旁。
這樣的場合裡她並不自在,幸而也沒有人注意到她。呆了半個來小時,周馳莘還沒回來,她正遲疑著是否先走,一陣起鬨聲便從前邊兒回來。她好奇的看過去,就見幾個年輕人圍在一起,對著其中一人說:「怎麼現在才到,今兒是馳莘的好日子,這時候才來自罰三杯。」
「對對對,該罰。邵安平你在國外呆了幾年,恐怕早將我們這些哥們兒跑到九霄雲外去了吧?」
有人招手示意侍應生上前,從託盤中拿出了酒,塞到了那位叫邵安平的年輕男子的手裡。
幾人的鬧哄引得大家側目,程敟的臉色卻在這起鬨聲中漸漸的變得煞白。她的眼睛死死的盯著前邊兒,連指甲嵌入手心裡也未發覺。
她整個人恍恍惚惚的就那麼站著,不知道過了多久,有侍應生過來,請她讓一下,她才回過神來。
外邊兒的雨仍舊下得很大,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青築園的。有人給她打了電話,她也懶得去接,在侍應生詫異的目光中,走入雨中。不過短短几秒,渾身就被淋得濕透,身後隱隱的有人好像在叫她,她沒有回頭。
程敟在刺耳的喇叭聲以及刺眼的車燈下停住了腳步,茫茫然的看著前邊兒的車。腦子倒是漸漸的清醒了過來,在滿臉的雨水中辨出車中的人是邵洵。他緊緊的皺著眉頭,像看一瘋子似的看著她。
雨太大他沒有下車,只是揚聲讓程敟上車。程敟沒有動,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的漫長,這才一步步的走向車邊,上了車。
她的身上濕淋淋的,水很快便蜿蜒而下,座椅和車中都濕了一大片。邵洵遞了一張毛巾給她,她低低的說了聲謝謝。
剛才走在雨中時無知無覺,這會兒冷了起來,在冰涼的衣服下,身體忍不住的哆嗦起來。
邵洵一直皺著眉頭,見她冷將車中的溫度調高,問道:「你怎麼會在這兒?」
剛才見她是一副行屍走肉的樣子,現在看來卻又不太像。
雖是同躺在一張床上,但從心裡,他就認為兩人是不同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