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尖,再次友好開口:「漆料需要及時清洗,如果你需要的話,我扶你去洗洗?」
挑釁,赤果果的挑釁!
走廊裡的alpha們如此想。
這個貧民區來的女a,眼神就像無人區裡的野狼,第一天就敢如此蔑視他們,說不定真的有兩把刷子,畢竟那裡生存環境惡劣,為了別人丟掉的剩瓜皮都能打得你死我活。
他們最大的底氣不過家世而已,如果真的沒打過,秋後算帳,用家世欺人當然可以,但誰也不想真的被開瓢,那也不太值得。
更可惡的是,她居然用一副居高臨下的語調出言奚落他們!
一個灰發女a率先站了出來,與頭髮同色的眼瞳裡如淬了寒冰一般充滿攻擊性。
這不是友好訊號,誠然,從她邁入軍校就沒收到過友好訊號。
「你看起來很有能耐啊?那就來打一架吧!」那個灰發女a如此說。
「不。」面對對方的戰書,陳姝回答的十分果決。
拜託,她只是沒文化,不是沒腦子。
貧民區裡打架,靠得大半是蠻力和缺德,那都是死殘不論的,不是帶刀就是帶槍,空手的話招招要朝眼睛挖,朝襠踹。
這種手段今天用在學校,明天她就要遭處分,搞不好進局子吃槍子,那她還巴巴往這兒跑幹嘛啊!
而對於訓練有素的軍校生,譬如林雨泠,身為oga為什麼能打贏alpha?
他身姿嬌小,敏捷就是強項,但體能差,所以不能打持久戰,消耗不得,所以他很擅長用技巧,發揮自己的長處。這就是經過系統培訓的區別。
技巧,很重要。
她一個沒上過課的新兵蛋子,技巧不行,攻擊力直接減半,又不能真下死手,自己的優勢在這裡處處受限,怎麼都透著股肉包子打狗的味道。
她還不想早上豎著進來,晚上就橫著被抬了出去。
這麼一想,陳姝的臉色驟然變差,這學習環境也太惡劣了,她又想回家了!
還不如在貧民區,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都能用一泥頭車解決,也不用在這兒咬著牙裝孫子!
灰發女a卻將此理解為了蔑視,飛來就是一拳,狠狠擦著陳姝的發梢砸進了身後的牆面:「怎麼,你覺得我不夠格跟你打?」
她呲起的尖牙看起來想要生扯下陳姝一塊皮肉。
陳姝歪頭躲避,仍明顯感覺有牆屑飛濺到了自己臉上,下意識皺了下眉。
這回周圍倒吸冷氣的聲音更加明顯,目光也變得奇奇怪怪。
灰發女a的臉色更是精彩,陳姝不由得想,上次見到這麼精彩的,還是雨後的彩虹。
她緩慢地將身子挪與腦袋同一垂直線,以保證自己有且僅有一顆的寶貴頭顱能遠離拳頭的危險區域。
她又想起安冉的話:因此,如何能在這世上擁有尊嚴的活著,是我們每一個人都需要去面對的人生課題。
秉承著不懂就問,她認真向對麵灰發女a發問:「這算軍校迎新特有的方式,還是針對性/行為,算良性切磋還是惡性鬥毆,被發現了會不會扣學分?」
她認為這是很重要的一條軍校生存規則,有必要了解到位。
安老師說了,她的學分肯定會缺,以前窮的叮噹響指的只是錢,眼下不僅要還貸款,還得攢學分,真是本就不富裕的人生雪上加霜。
這架能不打當然最好不打,如果不得不打,也得先估算好打的代價。
陳姝一邊想一邊環顧走廊環境,考慮著萬一要動手,她靠什麼能儘可能增加贏的機率。
這還是安老師教的,走一步看十步。
陳姝嚴格執行著自己的『資料庫』。
灰發女a愣了一下,卻突然將拳頭挪開,咬牙道:「怎麼,你要向老師舉報?」
疑問不僅沒有得到回答,還又被扔了回來,陳姝有些茫然:「不打了?」
不打好,誰都不用頭破血流,她也不用承擔吃槍子的風險。
陳姝鬆了口氣,只覺得在文明社會混好難。
「哼。」灰發女a沒有說話,轉身踩著地上還在打滾的男a進了1202。
得,這宿舍關係稀碎。
陳姝覺得頭疼,而為了挽回一下宿舍關係,她決定從那個男a著手。
這會兒他已經不罵了,就是直喊疼。
於是她拎起男a的後脖領,摸索著摁亮牆上的開關,拖著他往浴室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