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蜥蜴』蟲驚懼地扭動身軀,狂暴甩尾,咽喉被迫暴露在粒子束下,下一秒腦袋就被銀鑠橫切割斷,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
陳姝:「帶百姓撤到避難所!」
銀鑠震聲:「是!」
「…」
她扛起那個已經意識不清的人,啟動引擎,爭分奪秒地朝著避難所飛。
每一次成功都像對過往失敗的救贖。
快點,再快點,這一次就不會讓悲劇重演。
晚上陳姝和另一個中尉做交換,帶隊伍到避難所裡補充體能。
這是以前建下的防空洞,後來又做了特殊材料的加固,用作防蟲。
物資日漸匱乏,陸運常常就卡在半道,聽說是路面被襲塌,大橋斷了,本就緊缺的物資還掉下了兩車,連帶著司機也溺亡其中。
姜勇和銀鑠的飛行機器人們就代替人力去接,可惜那點能量撐不了幾遭,只能寄希望空投。
陳姝的飯分到的是一盒肉罐頭。
她還有些懵。
在這種情況下應該只有壓縮餅乾才對,最多分到一塊軍用巧克力去補充身體熱量。
再一轉頭,隊員們就匆匆低下頭,專心地啃手中的壓縮餅乾。
「…」
陳姝看出他們的心照不宣。
徑直就去尋了鍋,將肉罐頭一整個倒下去,生火煮湯。
銀鑠正好過來。
陳姝吩咐道:「自己盛一碗,然後幫著給大家發下去。」
銀鑠一怔:「那老大你呢?」
陳姝就從她手裡拿過壓縮餅乾,笑道:「吃你的唄。怎麼,不能給我吃啊?」
銀鑠小聲嘀咕:「可是餅乾和肉罐頭怎麼能一樣。」
「你也知道不一樣。」陳姝凝眉。
她先給銀鑠盛了一碗出來。
銀鑠捧著碗,聞著肉香,肚子立刻就發出腸鳴,饞得口水直流。
但更重要的是,她聽出了陳姝的話意。
「老大,你是說…」
這肉罐頭的因為看在她小殿下的身份上特別關照的。
怪不得…,隊伍裡眼睛都快瞪出來了,一說話要麼沒好氣,要麼就簡短的能一個字不兩個字,氣氛差得詭異。
但一個個的又不敢把不滿真舞到陳姝面前,就只能對著和陳姝關係近的人發作,視作狗腿子。
陳姝輕嘆一口氣。
道:「大家都是打鬥了一整天的,因為物資不足,要讓出來主給百姓,餓得飢腸轆轆,前心貼後背。alpha尤其消耗大,恐怕都要熬低血糖了,誰又不是在硬撐?」
「大家吃不上肉,我怎麼能在這兒大快朵頤,那不是成了野餐?」
別人的苦難絕不是他們的娛樂。
她不能安然享受身份帶來的特殊待遇。
見銀鑠喝完,她又將一碗遞過去:「去發吧,不用特意跟他們說什麼,問,就說這本來就是上尉他們給的加餐。」
銀鑠接過:「老大你這也太做好事不留名了些。」
把自己的食物讓出去,還要她保密,那些人又怎麼能知道這是老大的好心?只怕心裡還要怨著她,轉臉就感恩上級去了。
陳姝搖了搖頭:「我這情況,不留名還好,留了名就成了收買人心,倒還不如乾脆就把這個好讓給上級。」
「況且,本來也不是為了賣好才把罐頭分下去的,就不用計較這些,到底是誰做的,大家只要吃到肚子裡了就行。」
銀鑠端著碗出去,一個個地送,又端著碗回來接著盛。
原本沉寂的避難所變得歡喜。
「是肉湯!」
「怎麼會有肉湯?!」
「太好了!我都好久不知道肉味了!」
「快,快去領,上面發肉湯了!」
「嘿,真好喝!你不知道,我饞得都想對著『蜥蜴』蟲啃一口!」
「那可不興啃嗷,萬一肉有毒呢!」
「…」
陳姝聽著聊天,唇角微微上揚,好像一身疲憊也在這些歡聲笑語裡盡消。
畢竟都只有二十出頭,饞啊,餓啊,想家啊,有怨言啊,都是正常的。
誰不是父母的孩子,不是在家裡被疼被寵的那一個?到了戰場上,卻要拼死賣命,九死一生不說,連吃的也要低一等。
那他們圖什麼?
不管怎麼努力,皇家貴胄只要一站,就可以輕易凌駕於他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