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這是陳姝回到名義上的『家』的第一晚。
比起龐大的宮殿,皇室的床顯得格外的小。陳姝躺在上面試了試,倒是發現了好處。
如果遇到突發的意外,一翻身就能下地。
沒了俞在川的表演,陳姝獨自走在新宮的長廊裡,瞧著上面的壁畫和掛毯。
一路走,不知不覺就又上了五樓。
她第一次來時只是站了站,並沒有來得及觀賞,就被俞在川拉了下去。
和下面四層不太一樣,五樓沒有服務的機器人,但多了很多監控器,而僕人們也從不往五樓走。
沒有過多的裝飾,相較下面四層的奢華,五樓更像一個囤積東西用的大型倉庫。
直至快到盡頭,陳姝的目光留意到一處修補過的牆面。
那是陳年舊痕,最下面的一層顏色和牆體顏色最接近,應該是仔細打磨過再上的漆料,之後一次比一次暴躁,或許是嫌麻煩,也就再沒有打磨而是直接往上疊加,以至於顏色深深淺淺越來越明顯。
這種事應該有僕人來負責做才對,再麻煩也不是皇帝本人麻煩,為什麼不能細緻地修補?
陳姝正準備走近一點。
突然,一道女聲從背後響起:「小殿下,前面不能走了,陛下曾下令,不準過人。」
陳姝一頓,轉過身,看到樓梯處站著一個女僕。
她並不是要到五樓來,而是看到她在,才上到四層半的位置勸阻。
「為什麼?」陳姝故意問。
「早上大哥都允許我上來了,我可沒聽說有這種規矩。」
聞言,女僕猶豫著又往上邁了兩步,恭恭敬敬回答:「小殿下,五樓平時真的不讓過,我們要是沒有吩咐的私自上來,是會被解僱的。我已經在這兒幹了五六年了,也從來沒見人到五樓來。這兒應該是被做倉庫用的,並沒有什麼設施和裝飾,您不如到一樓看看,那裡的掛畫會比較多,花園裡的燈也很好看。」
潛臺詞,總之別在五樓呆著。
陳姝在扶手上抹了一把,厚厚的灰塵立刻就附著上來,扒住了她的指腹——還有幾道凹痕的觸感。
一股陰冷的寒氣頓時順著後背攀升。
陳姝順著自己摸到凹痕的地方回身,對著的就是那面反覆修補過的牆。
所以層層漆料下面遮掩的應該是…,抓痕。
無光的盡頭處,那間房裡曾關著什麼人,那個人屢次出逃,卻又次次被抓住往回拖,一次一次,又一次。
而那個人所逃到的最遠距離,應該就是這個扶手位置。然後又被巨大的絕望所吞噬…
俞在川的腰疼或許是真的,但緊急地拽住她,當場服軟,卻並不是受不住了這麼簡單。他是從一開始就在防止她往五樓走。
俞在川可不是什麼傻子哥哥,他只是在裝『傻』,用小打小鬧拖住她,讓她的思緒停留在情感糾紛。
那拖住她的目的是什麼?
陳姝沒有再執意往前走,攝像頭太密集了,這不是她現在能查的東西。
她轉去電梯,摁下一樓。
看著電梯裡的鏡面,再一次回憶起abyss。
突然。
「嘣!」
又是那奇怪的巨響,梯廂猛地一頓,卡在了一半位置。
陳姝透過透明玻璃向下看,整座皇宮的燈具居然都在一瞬明滅。
停電居然能停到皇宮來,也未免太過荒唐。
「快快!小殿下還在電梯裡!」
僕人們匆匆啟動備用電源,圍聚在電梯口,焦急地將她迎下來。
前後足足五分鐘,電力才恢復正常。
這一次比上一次在醫院時的停電又延長了足足兩分鐘。
陳姝像心有餘悸般回了臥室,沒有再閒逛下去。
關好房門,她警覺地環顧房間,確定至少明面上沒有監控裝置,然後躺回了床上將論壇開啟。
【你們不覺得那個奇怪的巨響次數越來越密集了嗎?】
【何止啊,停電時間也越來越長了,不知道還以為我們這是活在幾千年前呢。】
【靠,每次一停電,官方就出來呼籲節省電力資源,怎麼,我們普通老百姓又不是種大,哪兒用得著那麼大的電量,還是查查那些富豪們吧!老逮著我們這些老百姓宣揚節約,我們再浪費能浪費到哪裡去,再節約又能節約多少?】
【也不能這麼說,我們地球資源確實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