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而言，喬程這點『討厭』，跟小孩子撒嬌沒有兩樣。

再這樣說下去，她就要覺得喬程可愛了。

「…」喬程嘴角抽了抽，吐槽道：「是你人緣太差，你倒是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話是這麼說，不過論壇裡早就兩極反轉，大家看到了陳姝沖在災難前的努力和付出，貧民區不再是她的『汙點』，反而格外勵志，讓她成為了平民英雄的代表。

但喬程拒絕承認。

她還是更喜歡跟陳姝互相嘴賤，互相磨牙。

顛簸中，五臟六腑像爛掉了一樣晃來晃去，自己彷彿正在融化。

「餵。」她張著嘴吧，艱澀地，大口大口汲取氧氣。

「嗯？」陳姝還在一門心思往前劃。

喬程腦袋裡已經能想像到，陳姝的胳膊搖得應該已經一路火花帶閃電了。

她就又笑起來，尋求確定的問她：「我們兩個算朋友嗎？」

陳姝是個坦誠的性子，既然喬程問了，她就直接回答：「算。」

喬程「嗯…」了一聲，沒再說話。

不知過了多久，腦袋迷迷糊糊已經缺失時間的觀念，只知道黑夜徹底吞噬了太陽，直升機紅藍交替的光出現在頭頂。

「老大！」

方世傑跑了過來。

「阿傑！」陳姝拖著喬程上岸，半個身子重量壓在了他身上。

「呼…，呼…」

她粗喘著，踉踉蹌蹌對曹鑫行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

這一天折騰下來，比訓練的消耗還大，她也實在是累了。

如果不是還有個負傷更重的喬程，陳姝早就直接漂浮在海上，愛誰誰，除非魚馱著她走，不然她絕對不會挪動一下。

曹鑫快步上前扶了三人一把，幫忙架起喬程半邊胳膊，引著他們走向一架直升機。

「你們都是好樣的，好了，快點上去，好好休息，醒來就到學校了。」

「是。」三人渾渾噩噩點頭。

終於一屁股坐在了機艙內，溫暖迅速包裹身體，食物，水，就在手邊，這一刻簡直不是得到救援，而是直達天堂。

方世傑拍拍自己的腿，道：「老大，你躺我身上。」

陳姝也沒客氣，直接就癱了下來。

直升機一點點騰空啟行，小島在眼前越縮越小，最後只剩下一條長長的警戒線。

安全了…

大家洩力地閉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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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墜海

「滴！滴！滴！滴！」

陳姝是被一陣尖銳的警報聲驚醒的。

原本按程式自動駕駛的直升機產生劇烈震盪，與旋翼撕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伴隨著儀錶盤上資料瘋狂跳動，三個人幾乎是同時醒來。

「arbox pressure。」「arbox pressure。」

方世傑立刻反應過來，抓起執行檢查單。

陳姝迅速關閉自動駕駛接管飛行，並試圖與附近取得聯絡。

「沒有訊號…，怎麼會沒有訊號？！」

她又緊急去看四周，原本一起起飛的直升機居然都不在，他們現在是一架直升機飛行在未知海域，與地面完全失聯。

方世傑手指快速地在控制面板上移動，但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突然。

「我們主齒輪箱滑油油壓有問題，需要立刻返回起飛點！」

陳姝臉色鐵青：「無法取得聯絡。」

她立刻放棄了和地面聯絡，直接控制飛機下降三百米高度，貼著海面航行。

方世傑握緊了手裡的檢查單，看著完全無法無法操作的導航，努力控制著顫慄匯報：「老大，我們飛機程式出故障了。」

陳姝咬了咬牙：「你幫喬程一塊穿好救生衣，我們要做好時刻會迫降的準備。」

他不敢耽擱，迅速地拿出救生衣，先給神志有些不清的喬程穿上。

喬程呼吸很弱，幾乎是竭盡全力地推了推，她說不出話來，只能蹦出幾個氣音：「你…，你穿。」

方世傑沒有聽她的，現在他是個尚且四肢健全的人，必須要優先保護受傷的隊員。

可是當他抱起喬程，給她把救生衣往下套的時候，突然摸到了一把帶著腥氣的液體。

是血。

「…」

螺旋槳轉速肉眼可見的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