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條件有限,別無他法。
陳姝拿著工具撲到喬程身前,迅速取出洗胃器和胃管。
「扶住她的頭。」
混亂嘈雜的甲板上,她維持著冷靜,沉著的聲音彷彿穿透迷霧的明燈,不自覺成為主心骨一般的存在。
同學們立刻配合照做。
喬程被扶著坐起來,固定住腦袋。陳姝小心翼翼將胃管插入喬程的口中,沿著她的食道緩緩推進。
隨後利索地連線上洗胃器,開始注入混合了藥劑的礦泉水。每一次注入和抽出都伴隨著喬程身體的顫抖和呻/吟,不停地嗆出血花。
水流經過狹窄的管道,一遍又一遍。
酸臭的液體被倒在甲板上,卻沒有人顧得上嫌棄氣息的刺鼻,一個個全神貫注地瞧著陳姝的動作,盼望著這一措施能夠有用。
又或者是軍部的直升機能在此刻出現在上空。
他們知道,原本喬程根本不用受這個罪,她完全可以跟著大部隊走。
可是喬程沒有,喬程不願意拋棄同學。
曾經在比賽裡,她使盡了小手段,但在現實中,她卻無比渴望著像陳姝那個隊伍一樣,穩固而牢靠的關係。
她想成為一個合格的隊長,一個能將所有人不落的帶到終點的隊長。
這一次,她做到了。
終於,喬程身體停止了抽搐。
陳姝餵給她一把藥片,讓她靠在船艙休息。
儘管呼吸十分微弱,但總算不再嗆血。
「她沒事了嗎?」一個同學問。
陳姝嘴巴緊繃。
雖然洗胃可以幫助清除胃內的有害物質,但對於某些毒素的吸收已經發生。
「洗胃只能確保一時,我們現在還是要儘快將她送去就醫。」
她抓起船艙內的乾淨外套,仔細地蓋在喬程身上,蹲在她的身邊,抓住了她的手,感知著她流失於常人的體溫。
太陽升起來了,那片熒綠色已經被徹底甩在身後,溫度回暖,現在是春暖花開的五月。
就快到夏天了。
「喬程,再堅持一下。」
陳姝想要收攏掌心,又怕自己太大力,目光凝聚在那張慘白的臉上,腦袋裡全是她嘴賤的模樣。
「你半死不活的時候,真的很難看。」
她說。
暖意傾照進來,喬程的眼皮子動了一下,然後極微弱地,像是想要出拳一樣,動了動手,翕動著唇,用盡了力氣,擠出斷斷續續的氣音。
「老孃,還沒死…,呢…。」
陳姝瞳孔驟然圓睜,閃過欣喜,笑了一下:「那就好。」
「…」
與此同時,大部隊的船隻已經逃生上了小島,所有人都圍聚在岸邊,等待著匯合。
老師的光腦緊急響起,在寂靜的海邊操控著每一個人的心跳。
大家已經失蹤十個同學,前去救援了十個同學,現在都還沒回來,已經不願再承受新的噩耗。
「是緊急求救訊號。」
老師結束通話通訊,環顧向同學們。
「一艘漁船,在附近十公里處,遇到了變異魚,被逼駛入軍事海域,請求支援。」
禍不單行。
他們尚且還在等待救援,卻又有人遇難。
窸窸窣窣中,有人率先邁了出來。
「我願意參與救援。」
是林雨泠。
「我也願意。」
周崢緊跟著。
「讓我們去吧,十公里,就算我們不去,變異種也會直奔過來。」
銀鑠同樣穿過人群,站到空地處。
「是啊老師,我們就算現在不去,變異種過來,我們就會被包圍。」若拉緊握著拳頭。
身邊跟隨著的,是姜勇,羅森,方世傑,還有羅斯。
大家一個個地站了出來,清晰的明白著,災難面前沒有人逃得掉。
因為人類是命運的共同體。
貪一天生,不能換來長久的安穩。
只有解決了危險,大家才真正的能夠活下去。
為此,總要付出犧牲。
於是更多的同學也往前走,奔赴向人類命運的齒輪,甘願用自己血肉之軀,去換得一線生機。
他們震聲請願:「我願意!」「我願意!」「我願意!」
這些聲音,有alpha,有beta,有o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