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被強行圍堵了嗎?!
他做賊一樣左右亂瞄一圈,覺得有點不太妙,要起身跑路的時候,被女人扣住了手臂,強行拽回去復又坐下。
「放心,我不是粉絲。」
秦旄:「……啊?」
女人見他不跑了,手就鬆了開來,塗著指甲油的指尖,隔空示意不遠處,正在朝外走的粉絲。
「過來時幫你看了,那些小姑娘馬上就走,都還沒注意你。」
秦旄下意識鬆了口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鬆口氣,倒是熄了要跑的心思,目光複雜的看向女人。
從聲音動作推斷,不像年輕的女白領,更像事業有成的女老闆——
秦旄猶豫了一下:「您既然不是粉絲,那……」
「算是走關係進來。」
女人彷彿笑了一聲,指尖轉向,點了點飄在半空,黑紅色的旗幟。
「我只知道你是……那個隊裡的人。」
秦旄聽出她話語中的不熟悉,終於放下心來。
「您是工作人員的家屬?」
女人頷首:「算是吧。」
秦旄苦笑著喃喃自語,聲音含在嘴裡:「挺好,不然好不容易出來,沒坐一會,就又要立刻回去——」
他一見到印非白,就想問手的事。
又不能問,問了萬一……
女人陡然問道:「被發現,不回去?」
秦旄聽她語調輕快,不自覺放鬆下來,笑著反問:「您擋著路,不是不讓我回去?」
女人搖了搖頭,抬手卸下墨鏡,露出一雙黑白分明,狹長漂亮的眼眸。
「陌生人,解決不了問題,但能當個樹洞,想說嗎?」
秦旄沉默片刻,搖了搖頭。
「也沒什麼……或許是我多想了。」
「想不通才會鑽牛角尖。」
女人看他一副蔫巴巴的樣子,眼中笑意更深:「既然關心,為什麼不直接問?」
秦旄捏了捏自己的指尖:「……我不敢。」
女人:「你想問的人,不關心你?」
秦旄:「……不是!」
「不是不關心,再拖下去,解決不了問題。」
女人看了他片刻,語調不自覺和緩:「有些事情,如果一直不挑破,反而會更嚴重。」
秦旄:「我問不出口。」
女人靜靜看著他的側臉:「你不希望這件事是真的,所以不敢問。」
秦旄苦笑:「……您別說那麼清楚,好歹留一層遮羞吧。」
場館內的人,漸漸走空了。
對話的一會時間,舞臺和觀眾席空空蕩蕩,大燈依次熄滅,工作人員走到他們身邊,禮貌的請他們出去。女人先一步站起身,秦旄跟在她身後,本來應該跟她道別,回後臺的休息室去,可遲疑了一下,最終仍是跟她一起走出門。
「我送您出去。」
大廳鎖門,將黑暗關在門後。
秦旄立定在她身邊,垂著頭一動不動。
女人微微笑了,指向後臺出入口附近,亮著路燈的走道,和路邊的木頭座椅:「我們不如去那邊坐坐?」
秦旄:「您不走?」
女人搖頭:「我等人。」
秦旄想到她是「工作人員家屬」,立刻會意。
兩人一個沒有走,一個不想回,走到路燈下坐下。
女人氣質獨特,有一種女性特有的溫柔,因為年紀和閱歷的關係,又隱隱有一股壓迫感。
秦旄突然意識到那股熟悉感,來源於女人的一舉一動,有時跟印非白非常相似。
他靜了一會,才再度開口。
「今天君神退役了,您知道他嗎?」
女人點頭:「他得過很多冠軍,電競圈知名度很高。」
「其實他才打了四年,有選手打了六年,都沒什麼大問題……」
秦旄深吸一口氣。
「你們隊長的手,出問題了?」
秦旄突然被她戳破心事,整個人都彈了起來。
「看來我猜對了。」
女人姣好的眉目皺起,將墨鏡戴在釦子上,跟著卸下了口罩。
她露出面容的那一刻,燈光落下,彷彿都更亮了一圈。
秦旄不自覺屏住呼吸。
脖頸與唇角的細紋,證明女人不再年輕。
可一顰一笑,臉上每一分神情,都是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