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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豆的電話有點漏音,鬱瀾聽得挺開心的,說:「你爸媽挺幽默的。」

「我們那裡的人都這樣,」胡豆揉揉頭髮,「你要是喜歡聽,以後我每天都這麼跟你說話。」

鬱瀾笑得更開心了,「可別,鸞春可不是這麼講話的,你還是儘量向角色靠攏吧。」

胡豆順著他的話茬,「鸞春也可以說東北話:褚闌珊,乖乖把藥給我幹了,小心我削你!」

鬱瀾被逗得前仰後合,讓胡豆再說幾句。

胡豆便滿足他:「大哥,隔這兒幹啥呢,看你這大嘴唇子都黑了,咋得,讓人給毒啦?」,「大哥,你家跟哪呢,俺們那旮的人都是活雷鋒,路見不平我是一聲吼,給你送家去了就直接。」

鬱瀾笑得不行,拍拍胡豆的肩膀,讓他別說話了。

胡豆皺著眉頭,佯裝惱怒,兇他:「你可別扒拉我了!」

「別」字發音很重,從小在南方長大的鬱瀾聽著好玩,模仿道:「別扒拉我。」

「誒對對,」胡豆給他鼓鼓掌,「鬱老師,你要是喜歡這個口音,你就去我家待上兩天,第三天我媽肯定更給你調成東北口兒。」

鬱瀾不可置信,「你媽這麼厲害呀?」

胡豆點點頭,「嗯吶,我一個學期不說東北話,本來發音挺標準了,回家待一個晚上就被我媽調回來了。」

鬱瀾聊得上頭,也沒想太多,問:「那你媽喜歡什麼啊,我去的時候給她拎上點。」

「還真有,」胡豆說,「我媽喜歡鬱瀾,說鬱瀾是她夢中情人,你要是去的話給她帶張簽名照,保證你要啥我媽都能給你整回來!」

鬱瀾有點疑惑:鬱蘭?胡豆媽的夢中情人?

阿姨還挺開放的。

有了這麼一次暢聊,胡豆和鬱瀾的關係變得親近好多。

現在胡豆上下戲都搭鬱瀾的車,有時候鬱瀾沒有戲,也會通知司機去片場接送胡豆。好在兩人的工作時間大部分都是重合的,即便胡豆下戲早,也會守在片場,觀摩前輩拍戲。

搭鬱瀾的車久了,胡豆也漸漸熟悉了鬱瀾的團隊。

鬱瀾這次帶了三名工作人員和一名司機,都是從他第一部戲就開始跟著他的。

經常坐在倒數第二排,跟鬱瀾悄聲討論工作安排的是他的經紀人和助理。

經紀人是女性,留栗色的長髮,燙著大波浪,喜歡噴花香系的香水,所有人都叫他錢姐。

之前一直跟他們溝通的人是鬱瀾的助理,叫josh,竟然是個嬌受。一年有360天在減肥,其他5天在自拍。

閏年多一天,就用來在gder上物色大猛一。

再來就是化妝師,是個中性風酷女孩,妝容十分朋克,永遠一身黑,他們都叫她大喬。

進組一禮拜,她的嘴唇上突然多出一個唇釘。胡豆嚇了一跳,一向不愛笑的她竟然哈哈大笑,笑聲很大,繞樑三日,最後沖他吐吐舌頭,輕輕一扣,「唇釘」就落在她舌頭上了——不過是個水鑽貼。

鬱瀾的司機一向沒什麼存在感,車頭放了他的全家福,女兒看著挺可愛的;後視鏡上懸了一個「出入平安」的繩結,拉低了影后的逼格,但鬱瀾從沒說過什麼。

他們都對鬱瀾和小仇不錯,小仇身高一米九,比鬱瀾稍微高個幾公分,頗得josh的青睞。

胡豆總看小仇收到josh給的小餅乾,愛心形狀,煩得他想辭職。

片場的生活很枯燥,胡豆卻在單純的快樂與日復一日的堅持中感受到自己在演技上的些許進步。

有時早上醒來,他會短暫恍惚:自己究竟是那個花花世界迷人眼的小糊豆呢,還是那個平平淡淡才是真的鸞春呢?

所幸未來永遠充滿未知的驚喜或驚嚇。

這天早上,胡豆到了片場才被通知導演臨時改了場戲。

這很正常,應舒是靈感型的導演,經常靈感一現做些改動,結果往往是出乎意料的好。

可今天應舒改的戲很不一般,有多不一般呢?

它是場吻戲。

而且是由胡豆主導的吻戲。

胡豆走進片場的時候,路過的工作人員都神色曖昧地跟他道「恭喜」。

小仇告訴他,鬱瀾之前從沒拍過吻戲。倒不是他拒絕拍,而是他之前的作品題材都很正式,這是鬱瀾參演的第一部文藝片。

小仇拍拍胡豆的肩膀,道:「豆兒啊,你可是奪走了鬱老師熒幕初吻的人,你的壯舉必定會被鬱瀾的粉絲載入史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