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大街上已經人聲鼎沸。
三四百多名被流放的人員,在七八十名官兵的押解下,列隊而行。
這些人流中,有沈家、李家、蘇家的女眷們,也有其他被牽連的家族成員。
他們的面容憔悴,步履沉重,彷彿揹負著無盡的罪孽和苦難。
官兵們身著整齊的鎧甲,手持長矛,嚴密地監視著這些被流放的人員。
每隔幾步,便有一名軍官騎著高頭大馬,負責監督整個隊伍的行進。
沈家的男子們,作為這次流放的主要物件,被特別對待。
他們的雙手被粗糙的麻繩緊緊捆綁在一起,脖頸上戴著沉重的鐵枷鎖。
這些枷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彷彿在訴說著他們曾經的罪行。
他們被單獨編成一隊,由專門的官兵押解,以確保他們的安全。
蘇若清站在隊伍中,目光復雜地看著這一切。
她知道,這些被流放的人中,有很多都是無辜的。
他們只是因為與沈家有關聯,而被迫踏上了這條流放之路。
大街兩旁,百姓們好奇地探出頭來,竊竊私語。
他們的目光中充滿了探究與不屑,彷彿這些被流放的人是他們生活中的一種談資。
女眷們低垂著頭,儘量避開那些刺目的目光。
隨著隊伍的行進,他們逐漸遠離了京城的繁華,來到了郊外。
道路變得崎嶇不平,泥濘難行。
被流放的人員步履蹣跚,艱難地前行著。
官兵們則嚴密地監視著他們,確保沒有人敢逃跑或鬧事。
這個時候,每個家族的人都走到了一起。
他們蘇家算是墊底的存在,排在最後。
蘇若清看著自己的父親大人蘇玉堂在前方,面色沉重,目光空洞。
“清兒,我的腳好痛啊!”許柔柔哽咽著說。
蘇若清正欲開口安慰,蘇子瑜已經搶先一步走了過來。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攙扶起許柔柔,“姨娘,我扶著你走。”
小梅雖然也累得氣喘吁吁,但她還是懂事地走了過來,“少爺,還是讓奴婢來攙扶二姨娘吧!”
然而,蘇子瑜卻堅定地搖搖頭,他並沒有回應小梅的話。
他眼神中的堅定和執著讓小梅一時不知所措。
蘇若清嘆了口氣,她走到小梅身邊,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
她理解蘇子瑜的心情,也明白他此刻想要親自照顧生母的決心。
於是,蘇子瑜攙扶著許柔柔緩緩前行,而蘇若清則帶著小梅緊隨其後。
經過前半日的艱苦跋涉,流放隊伍終於抵達了十里長亭。
十里長亭,古木參天,陽光透過葉隙灑下斑駁的光影。
人群熙攘,聲浪起伏,卻在這肅穆的送別之地顯得格外嘈雜。
他們全是流放的一些親友。
這些人手中拎著大包小包,裡面塞滿了銀兩、食物、衣物等生活必需品,顯然是來為流放者們送行並儘可能提供一些幫助。
官兵們站在一旁,臉上掛著滿意的微笑。
他們樂於見到這樣的場面,因為每一樣被送進來的物品,最終都會以各種的名義流入他們的口袋。
這種額外的收入對於他們的生活來說無疑是一種改善。
在人群中,蘇若清一眼看到了蘇夫人的孃家人。
他們顯然準備得十分充分,把各種生活用品大包小包的,還有一些不少銀錢和首飾。
此時,蘇夫人的大哥擠過人群,來到了李琴心和蘇馨月還有蘇風華他們面前。
他身後的僕人手中拎著好幾個沉甸甸的包裹,臉上滿是擔憂與不捨。
他眉宇間透著一股堅定,嘴角卻掛著苦澀的笑容。
“妹妹,你這是何苦呢?”蘇夫人的大哥聲音哽咽,眼眶微紅。
李琴心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堅定,“大哥,這是我應該承擔的。當年若非蘇家庇護,我們早已家破人亡。如今蘇家遇難,我豈能置身事外?”
蘇夫人的大哥嘆了口氣,將手中的包裹遞給蘇風華,“這裡有一些銀兩和衣物,你們路上用得著。還有這些乾糧,都是我讓人做的,你們帶著路上吃。”
蘇風華接過包裹,禮貌地點了點頭。
他知道,這些東西都是母親孃家人用心準備的,是他們在這個艱難時刻能夠給予的最大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