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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捕捉到不遠處的倩影,感慨道:「不過換新領導了,姝瑤姐能鬆口氣,老土豆也顧不上她了。」

陽光灑進設計室,將一切曬得暖洋洋,讓桌上陳列的礦標,泛出五彩斑斕的光。

甘姝瑤端著水杯,回到自己的座位,卻沒心思畫設計。今日早起後,她的右眼皮就在跳,來公司灌一大杯咖啡也沒用,不知道究竟是什麼徵兆。

按理說,公司換領導對她是好事,賈鬥途處處針對自己,現在自身難保,也會轉移目標。

但她總有一股不祥的預感。

螢幕前,甘姝瑤努力拉回注意力,想將心思放在設計圖上,卻突然看見右下角的微信提示閃爍。她點開一看,發信人是「媽」。

[昌東該找工作了,你也記得上點心。]

一股厭惡感油然而生。

甘姝瑤很想吐,不清楚是身體不適,還是心理不適。

正值此時,設計室內翻起海浪般的議論聲,最初是遙遙傳來,緊接著像拍打石壁,傳進耳朵越來越響。

「新老闆來了——」

「真的假的?不是說過兩天麼?」

「當然是真的,賈總下去接人了!好像也沒提前打招呼!」

「媽呀媽呀,誰幫我收一下雜物,不會來設計部吧……」

整棟樓都鬧哄哄的,場面一片混亂,都在臨陣磨槍。

甘姝瑤見狀,同樣驚疑不定,將散落的設計稿塞回原位,惴惴不安地坐在電腦前。

沒過多久,賈鬥途出現在設計部,招手道:「甘姝瑤,你來一下。」

「……好的。」

甘姝瑤臉色微變,在眾人矚目中起身,跟隨賈總往外走。

涎玉齋主樓歷史悠久,遠比新建的設計樓有沉澱,處處殘存時光的印跡。即便是灼灼夏日,樓內也自帶陰涼,驅散隨蟬鳴而來的暑氣。

甘姝瑤進門前,她在樓道里打了個哆嗦,趕忙動了動僵硬的腿,又深吸一口氣,平復紊亂的呼吸。

賈總將她送到路口,就沒再跟過來,只說楚總在貴賓室,想跟她單獨聊幾句。

聽起來不像好事。

甘姝瑤伸手敲門,咚咚的聲音響起,謹慎又剋制。

屋內傳來清晰的女聲:「請進。」

厚重的木門開啟,瑩潤綠色就映入眼簾,細膩通透的翡翠鋪滿黃花梨桌面,在陽光下如碧綠清湖。玉石光彩奪目,卻無法掩蓋桌後的人,絲毫沒搶走她的風采。

她看著二十五六,烏髮星眸,不施粉黛,穿一身舒適的休閒服,懶倦地把玩各類首飾。唇色無需用口紅妝點,就擁有氣血充足的艷,自然健康的色澤。

大道至簡,返璞歸真,這位應該就是楚總了。

有些人用盡全力、美白節食,試圖在公眾前展露完美,有些人不費吹灰之力,單靠手握的權力和財富,就足以有資格定義完美。

「您好,賈總說您想跟我聊聊。」

「你就是甘姝瑤?」楚弗唯手捏翡翠吊墜,她抬起眼來,上下端詳道,「久仰大名。」

甘姝瑤正感不解,突然見對方甩出數張照片,橫蓋在滿桌的翡翠玉石上。那些照片塵封已久,按理說不會再出現。

頃刻間,甘姝瑤心裡咯噔一下,領悟會被找來的緣由,後背都萌生一層冷汗!

楚弗唯是韓致遠的新婚妻子,卻不知從哪兒拿到了照片!

「有什麼想說的嗎?比如『這只是個誤會,我恰巧送韓總下樓,卻被有心人拍了照』?」楚弗唯放下翡翠,雙手交疊,悠哉道,「或者你提前編了別的理由,我們也可以隨意地嘮一嘮。」

慢條斯理的語氣,卻像鋒利無瑕的刃,剔開人的血肉。

甘姝瑤面色蒼白、啞口無言。

「我向賈總打聽了一下你……」楚弗唯停頓數秒,「但在他嘴裡,你好像是個投機取巧,跟男領導們眉來眼去,靠不齒手段上位的人。」

「我很想聽聽,你聊你自己。」

這不是甘姝瑤預料中的反應。

沒有歇斯底里,沒有發怒狂飆,眼前人冷靜得像是旁觀者。

她完全無法看透新老闆,對方情緒穩定如靜謐的海浪,但沒人知道深淵之下,究竟是真正的祥和,還是噬人的暗流,稍不留神就會被碾碎。

甘姝瑤下意識地嚥了咽,語氣乾澀道:「您是真想聽我辯白?還是隻是想嘲諷我?」

她頭腦極度混亂,猶豫要不要袒露真相,又怕是徒勞掙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