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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他質疑:「你跟我不是同齡人?」

她當即翻白眼:「我是女的,你是男的,你能跟我比麼!?」

「……」

「行,有數了。」韓致遠若有所思,漆黑的眸浸了光,故意道,「那看來我不能離婚,必須砸你手裡了,男人還是得安穩,對吧?」

楚弗唯聞言,她驟然語塞,連忙輕咳兩聲,理性地規勸:「這倒也不至於,該離還是離啊,不要滿腹心機,還真賴上我了。」

「既然今天提起來,正好跟你說一聲。我不管你在不在新家住,但每週要回去兩三次,而且剛搬家的那周,最好天天都在。」

韓致遠見她站在花盆堆裡,遲遲沒有走出來。他乾脆挽袖子,露出手臂線條,也挑選起盆景:「那邊離恆遠太近,眼線也會多,容易被盯上,不要引懷疑。」

「我又不是小學生,還有夜裡的門禁。」楚弗唯抗議,「我要是哪天想跟外面的男男女女睡呢?」

韓致遠愕然反問:「外面的男男女女?」

「對啊。」她理直氣壯,「你們加班不偶爾熬夜睡辦公室麼?」

「……」

他頗感無語,說道:「那就加完班再回來,我不信每次都通宵。」

「太晚了,沒有車。」

「打電話,我來接。」

「韓致遠,你有病。」楚弗唯不滿道,「你就是跟你爺爺住慣了,他控制過你的出行,你就折磨我的出行!」

他語氣很平穩,言語卻比刀利:「誰讓我們家被撞死過人呢。」

此話一出,楚弗唯深吸一口氣,突然不知該說什麼。

儘管她覺得韓旻熊沒那麼大膽,敢在國內貿然對自己下手,但還是在心裡做自我建設,主要他從小就離開了爸爸媽媽,有些杯弓蛇影的扭曲心態也正常。

楚弗唯音量降低,警告道:「說好每週兩三天,你不要出爾反爾。」

「我可沒有你擅長耍賴。」韓致遠好奇道,「你剛跟爺爺聊什麼,居然用了那麼久?就在挑花麼?」

兩人在露臺耗費了太長時間,讓外面的韓旻熊都心裡發毛。

「聊了一分鐘的正事,聊了十幾分鐘的雜事。」

「什麼雜事?」

楚弗唯繞過花盆,走到露臺邊緣,用手指向遠方:「那邊原來有條路,現在被填平了,都改種上樹了。」

天際線處藍色淺淡,隱隱可見層層綠浪,在雲煙連線處朦朧。別墅區稍有些年頭,附近佈局幾經修繕,也跟過去有所差別,曾經是一條平整的路。

「我記得。」韓致遠面露懷念之色,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頷首道,「原本是勝利之路,你在那兒騎腳踏車輸給我,氣得路上差點哭出來。」

「明明是你卑鄙地隱瞞自己會騎車。」楚弗唯悶聲反駁,「……而且我也沒有哭。」

韓致遠含笑:「你說沒哭就沒哭吧。」

腳踏車鈴的聲音似又在耳邊迴蕩,她還記得那年氣溫並不熱,本想跟韓致遠比賽誰先學會騎車,誰料此人居然扮豬吃老虎,輕而易舉將自己甩在身後。

初夏,微風,陽光像雨點般落在地上,鋪滿金色魚鱗般的光。

車輪骨碌碌地轉動,她在後面歪歪扭扭地蹬,氣惱道:「為什麼他們說你不會騎?」

前方旋風般的影子聽見,終於吱扭一聲停下來。小男孩穿淺藍短袖,容貌清秀,面板白皙,看上去年紀不大,回答卻格外老沉:「會得太多,只會遭人討厭。」

楚弗唯聞言一愣,連帶車速也下滑。

那時,韓致遠還沒有失去父母,她也不理解複雜的成語,比如「韜光養晦」,比如「樹大招風」。她不明白優秀會給同輩帶來多少壓力,也會招來其他親戚的嫉妒和嫌棄。

她只知道,韓致遠從小在接受一種奇怪的教育,跟自己截然相反,名叫「讓讓」。他跟韓暌接觸時,會被父母叮囑「讓讓弟弟」;他跟楚弗唯相處時,會被長輩教導「讓讓唯唯」。

但狗賊對她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面對家長演得好,私底下都瞎胡鬧。

「再說你不就上當了?」他騎坐在車上,等她追了過來,笑道,「你叫聲『致遠哥哥』,我也可以讓讓你。」

「……讓你個大頭鬼!」

那天,楚弗唯用力地踩車輪,終究還是沒創造奇蹟。她一路追逐前面的淺藍身影,不知道是夏風狂躁,還是意外風沙迷眼,到終點時眼眶都泛紅,被他誤以為是氣哭了。

最後韓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