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我沒有固定戲路,主要看搭檔水平。」
韓致遠用目光發起譴責,漠然道:「誰讓我的合作物件,只有演拿捏丈夫的變態妻子,才最渾然天成。」
「……」
兩人大眼瞪小眼,手腕還交疊著,開始醞釀演技。或許是察覺二人的動作,那桌偷窺的顧客又看過來,遙遙打量著小夫妻的狀況。
半響後,楚弗唯率先鬆手,放開了他的袖子,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會罵。」
韓致遠:「?」
她無奈地解釋:「我是個有素質的人,做不出這種事。」
他蹙眉,指導道:「你那麼恨我,像平時就行。」
她平時都橫眉冷對,今天倒矜持起來了。
「我什麼時候恨你了?」楚弗唯瞪大眼,忙道,「你講話別那麼曖昧好嗎?」
她被韓致遠的話嚇了一跳,要知道恨是一種深刻的情緒,是渴望愛卻被摧毀後的產物,在某些語境中都能被翻譯為「愛過」。
他來一句「厭惡」,他和她屬於互相看不順眼。
他來一句「恨」,他和她就說不清楚了。
「究竟是誰講話曖昧?」韓致遠質疑,「難道不是你從小到大甩臉色,沒事就跟我對著幹,還搞些無聊惡作劇?」
「那還不是你非要跟我攀比,不是比成績,就是炫履歷,在曼哈頓工作都要拍金融區夜景。」她當即抗議,「當我不知道你暗戳戳想秀,最煩你們這種裝腔的人。」
韓致遠一怔:「我什麼時候秀過?」
「你留學的某個冬天,莫名其妙發來照片,看環境是華爾街,不要跟我說忘了!」
這是兩人本科時期的事情,楚弗唯就讀於燕城q大,韓致遠奔赴海外常青藤。高中頻頻碰面的時光結束,兩人開始嶄新的大學生涯。
第一年的冬季,楚弗唯在燕城不曾飄雪的日子裡,收到一張韓致遠拍的聖誕樹照片。絢麗的燈光組成樹冠,綠色燈條被金鈴鐺和紅綢帶裝飾,在漫天雪花中五光十色、華美奪目。
除此之外,他沒發任何東西,連她發一個「?」,都像石沉大海,再沒得到回覆。
這張突如其來的照片,徹底把楚弗唯搞懵了。她還專門詢問高中同學,確定韓致遠只發給自己,沒有向其他人傳播,由此得出重大結論。
這小子是想跟她炫耀呢!
瞧瞧熟悉的繁華街道,瞧瞧右上角隱晦的公司logo,就算是一張風景照,都能想像他在國際都會意氣風發,剛開始留學就到世界金融中心刷履歷,可不得將華麗生活發回國內、氣死宿敵?
她太瞭解韓致遠了,他極度悶騷,絕不會暴發戶般地直說,要從細節中流淌出優雅和高貴,這才符合他虛偽上流人的自如,不然顯得俗。
因此,他就發張照片,暴露自己定位,剩下讓她來品。
韓致遠面對她有條不紊地指責,他沉默良久,喉結動了動,不可思議道:「我給你發聖誕燈樹,是想祝你節日快樂。」
這回換楚弗唯愣住了。
他不滿道:「是誰以前罵我冷血無情,不懂人情世故,過節都沒祝福?」
如果不是她高中滿口瞎話,閒來就pua他沒同學情,自己怎麼會記得此事?
她倒好,曲解他意思,汙衊他動機,記上小帳了。
「誰家發聖誕樹露金融公司logo啊?」
「什麼海外金融公司聖誕節能實習?」
「……」
韓致遠眸色深邃,一字一句道:「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楚弗唯自知理虧,擺手狡辯道:「我們中國人不過洋節!」
她不料還有此等烏龍,理解錯謎語人的意思,主要他也夠擰巴,直接說「聖誕快樂」,事情就簡單多了,非弄得那麼曲折。
「不要倒打一耙,怪我沒有直說。」韓致遠瞧她眼珠亂轉,宛如她肚子裡的蛔蟲,冷嘲熱諷道,「我要真這麼發,你又要犯嘀咕,黃鼠狼給雞拜年。」
「誰問你了。」她怨懟道,「不要自作聰明,揣測我的善良!」
「……」很好,換了別的藉口倒打一耙。
天地良心,楚弗唯真沒想到韓致遠人在國外,還有給老同學送節日祝福的溫情。
不過,兩人明爭暗鬥多年,時不時就翻臉嗆聲,但韓致遠確實沒搞過小手段,更沒有陰暗地害過自己。
他們的比賽坦坦蕩蕩,向來都放在陽光下,就連競選學生主席時,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