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致遠雙手交疊,胳膊撐著座椅扶手,露出襯衫袖口的扣子?,反射出凜冽明耀的光。
「再比如你。」他?嗤笑,「如果我是你的話,今天就不會出現,明明知道她的婚姻狀況,還非要來一探究竟,單純是給她添麻煩。」
程皓然隨口道:「你急了?」
韓致遠蹙眉。
「開個玩笑。」程皓然輕鬆地攤手,「我確實也考慮過,這件事會不會給她帶來困擾,只是我實在想知道,能讓她改變過往主意,迅速結婚領證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能不能帶給她幸福。」
「如果她當真過得好,那我就徹底放下了。」
他?望向眼前人,笑道:「可惜你卻過來找我了,代表你們的婚姻沒那麼簡單,至少不算情投意合。」
如果韓致遠沒找上門來,程皓然還只是隱隱懷疑,認為自?己是一廂情願。沒準,楚弗唯婚姻幸福,根本沒任何問題。
但他?都沒有出擊,對方就率先露面?,顯然不是這樣。
韓致遠搖頭:「我不理解你為什麼會得出這種結論,坦白說有點冒犯了。」
程皓然分析:「既然你們兩情相悅,為什麼不直接問她,反而瞞著她來見?我呢?」
「是我的存在威脅到你的自?身?利益,還是你本來就沒立場對她提要求?」
有一瞬間?,程皓然腦海里冒出膽大包天的念頭,或許兩人的婚姻背後具備商業考量。楚弗唯不會在父母逼迫下相親結婚,但未嘗不會為公司的發展做出戰略聯盟。
不管是恆遠和萬星的框架合作?協議,涎玉齋併入萬星集團,或是元宇宙展廳聯手,都有千絲萬縷的利益聯絡。
如果韓致遠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那他?根本不需要迂迴委婉,甚至早知道楚弗唯的態度。
程皓然已經?被她乾脆利落地拒絕過了,但他?推測韓致遠要麼是不知道此事,要麼是沒權力干涉她的感情狀況。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兩人的情感交流都算不上深,反而像逢場作?戲的表面?夫妻。
韓致遠陷入沉默,不料對方如此敏銳,隱約窺破事實真相。他?原以為,對方是她身?邊搖尾巴的金毛狗,卻遺忘金毛的智商超群,平時溫順和善,卻也不好對付。
他?和楚弗唯的合約確實沒對情感狀態做出要求,婚姻法本質上都只保護個人財產,否則就不會有感情破裂的離婚。
他?上回應允她1的股份,也並非合約條款,而是有其?他?考慮。
韓致遠沉吟片刻,半真半假道:「因為我想跟她回校逛逛,但她三?番兩次找藉口,說畢業校友要走流程,至今也沒跨進q大校門,我覺得她想要迴避什麼。」
他?自?嘲:「一個男人有點嫉妒和疑心?,對自?己的位置惴惴不安,應該沒有違反哪條法律法規吧?」
這番話真誠吐露醋意,倒讓程皓然怔愣起來。
他?仔細端詳韓致遠,突然摸不準自?身?判斷,究竟對方是無?權阻攔她,還是性格和情緒過於擰巴,暗戳戳地生?悶氣?。
程皓然沒見?過對方和楚弗唯的相處模式,一時無?法辨別真假。
韓致遠瞧他?不言,冷聲道:「還是說,只是需要藉口,介入別人婚姻。」
「話不要說的那麼重,我覺得你都跟她在一起,就算不相信我的人品,至少要相信她的為人吧。」程皓然和煦道,「世界上那麼多人際關係,總不能只要結婚,就不能接觸異性。」
韓致遠意有所指:「確實不怕呢。」
「怕什麼?怕你把我從名單裡摘掉?」
程皓然:「我現在問心?無?愧,你大可以將她叫來,問問我倆間?有沒有什麼。」
「不過你應該不會這麼做,既然你私下來找我,還是顧及自?身?形象的,不願在她面?前顯得斤斤計較,為一些小情緒打擾正常工作?。」
他?提醒:「這是她的大忌。」
四周安靜下來,兩個男人相顧無?言,屋內卻暗潮洶湧。
這是一場無?聲博弈,程皓然賭韓致遠不敢找楚弗唯求證,而韓致遠賭程皓然不知道合約婚姻。
誰先沉不住氣?,就會在此露怯,接著一敗塗地。
正值此時,門外響起咚咚的敲門聲,賀哲小心?地推開屋門:「韓總。」
韓致遠當即回神,低頭看錶道:「時間?不早了,馬上要開會,待會兒就仰仗程老師的技術支援。」
程皓然:「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