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她和他沒結婚,也會牢不可分。
程皓然目送兩人離去,很難描述心裡的滋味。
展區內,韓致遠體驗一遍裝置,倒是提了些合理建議,能夠應用到「古韻境遷」方案裡。兩人摘下裝置,在角落裡休息,又閒聊兩三句。
「行行行,你最牛。」楚弗唯偷偷地記住,面上卻翻了個白?眼,「這麼厲害還找專業人士幹嘛,就靠你獨自?扛起?整個部門唄。」
「我找他過來,也是為他好。」
韓致遠眸色漆黑,低聲?道:「畢竟人總是心存幻想不信邪,只有不留餘地地確認事實,才有可能徹底放下。」
他敢讓程皓然來,就是要對方死心。
別以為他沒看見,程皓然拿裝置時黯然神傷,將斬釘截鐵的結果擺出來,才能幹脆利落地斷掉念想。
「又是什麼資本?家騙術?」
楚弗唯譏諷:「別人不但要奉獻技術,還要感謝你大恩大德,讓他心碎後幡然醒悟?」
資本?家當真厚顏無恥,無情?地剝削別人,嘴上卻振振有詞。
「你心疼了?」
「對不起?,我沒心。你們男人能聊到一起?,肯定都有自?己?的算計,還輪不到我來心疼。」
程皓然和韓致遠都是成年人,他們提前在燕城達成合作,那?她也沒必要多?插嘴了。
韓致遠:「既然話說得?那?麼絕,為什麼跟他在一起?,你們又為什麼分手?」
「你好八卦。」她道,「社會上的事情?少打聽,合約可沒要求聊這些。」
「即使是合約夫妻,你覺得?我們跟真夫妻有區別麼?」
楚弗唯一怔。
韓致遠握著裝置,緊盯牆壁上的光影,任由?斑斕光點,灑在自?己?身?上,好半天才轉身?望她。
他喉結微動,抿唇道:「婚姻法裡從未提過感情?或愛情?,僅僅說夫妻有互愛互敬、互相幫助的義務,我們的社交圈子也早就融合,不管是親戚或朋友,基本?上彼此都認識,跟真夫妻也差不多?。」
反正他和她早就無法分割,不管以哪種形式相處,都會永遠糾纏下去。
微藍光牆矗立在韓致遠身?後,如?同神秘莫測的星空,又像汪洋無際的大海。
他額頭碎發散落,投下淺淡的陰翳,遮蔽秋水般眸光,讓人看不清眼底的漣漪,起?起?伏伏,波紋陣陣。
「這話什麼意?思?」
楚弗唯心頭微跳,忍不住屏住呼吸,懵道:「……還是不一樣吧?」
有一瞬間,她無法解讀他的含義,明?明?都是中國話,連起?來卻亂套了。奇異又微妙的感受如?潮水席捲心頭,在海風呼嘯中,翻起?雪白?的浪。
他冷不丁說這些話,是怕她跟程皓然舊情?復燃,影響他出門在外的名聲?麼?
還是有別的理由?。
她很想口不擇言,講些挑戰他底線的話,比如?又不是過家家,真夫妻要約會擁抱,在同一個被窩睡覺,怎麼可能跟現?在一樣?
但她說不出口,彷彿貿然張嘴,有些東西就變了。
「哪裡不一樣?」
韓致遠聽她反駁,他垂下眼眸,語氣輕巧道:「如?果你想要細膩體貼的相處模式,我們也可以變成那?樣,我不覺得?那?有多?困難。」
至少對他不難,過去沒這麼做,只是她不需要。
「平心而?論?,我對你很差麼?」
自?然是不差的,否則早就斷交。
迷茫的悸動讓心跳加快,楚弗唯突然暈頭轉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良久後,她滿臉猶疑,試探道:「韓總,你搞替身?文學,該不會想不付錢,鑽合約的漏洞吧?」
如?果兩人不離婚,她沒法分割股份,純屬是白?忙一場。
「……」
韓致遠聞言,他瞬間冷臉。
恆遠大廈,楚弗唯跟甘姝瑤等人告別,便乘韓致遠的車離開集團。眾人目送老闆們下班,迎來各自?的自?由?,準備打道回府。
陳浠:「好了,今日的到此為止,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李仕勛遙望飛馳而?去的賓利,他翹起?蘭花指,感慨道:「家花還是比野花香,誰讓他可以跟回家。」
甘姝瑤:「我們也走?吧。」
展廳內,技術人員收拾完裝置,開始除錯機器、整理資料,逐步關閉各類體驗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