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冬天來得突然,大風呼呼刮過,就?是刺骨寒意。
好在小區內溫度適宜,楚弗唯從涎玉齋駕車返回,一路都沒到戶外吹冷風,乘坐電梯直達室內,暖暖和?和?地?抵達家裡。
她指紋解鎖完,推門看見光亮,正是提前歸來的韓致遠。他穿著外面的衣服,坐在客廳沙發上,還沒更換家居服。
「你剛到?」
「對。」
楚弗唯聞言,回臥室換上家中著裝,等她重新來到客廳,看到韓致遠仍僵坐著,便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近日,兩?人都絕口不提感情?問題,用忙碌工作來掩蓋那?晚悸動。
楚弗唯是暫時沒有理清,韓致遠是老神在在地?釣魚,自從他確認雙方?無法一刀兩?斷,就?呈現足夠的耐心,並未逼楚弗唯抉擇。
他照舊在她晚歸時接送,定期陪她回家看父母,偶爾抽空下廚,做出一桌美餐,堪稱二十四孝好丈夫。倘若不是他不時語出驚人,她恐怕要懷疑,沒那?晚的事了?。
但韓致遠今天安靜得過分?,一動不動地?坐著,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弗唯心生迷惑,她索性走上去,抬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嗯?」
韓致遠抬眼?望她,眼?眸莫名變得濕潤,有種無法聚焦的懵懂。他面板白皙,臉頰卻湧現紅血絲,在寒冷氣溫中,展現奇怪潮熱。
「你臉紅個泡泡茶壺。」
楚弗唯見他反應遲鈍,又將手往前伸了?伸,觸及滾燙的呼吸。
他的吐息如蒸汽,火燒般地?燎過她,顯然是不正常的高溫。
這?是燒暈了?麼?
楚弗唯將掌心覆在他額頭,被可怕的灼熱嚇一跳,她又用指尖撫摸他頸側,果然發現淋巴結微腫,明顯是他身?體在跟病毒抗爭。
韓致遠面對她的觸碰,絲毫沒有牴觸之色,甚至歪頭貼著她的手掌。他用細膩發燙的面板蹭她,一言不發地?闔眼?,像找尋到降溫冰袋,以此排解體內的苦熱。
估計他燒斷片了?,意識都不太清明。
「你病了?,回房間。」楚弗唯道,「我叫醫生過來。」
韓致遠應了?一聲,夾雜著微弱鼻音,老實被她帶走,前往自己?臥室。
沒過多久,醫生接到電話後趕來,給韓致遠做了?細緻檢查,又核對檢測卡的結果。
「應該是流感,吃完特效藥,等退燒就?好。」醫生道,「您要是不放心,可以回院裡就?醫,但也是觀察為主。」
「那?讓他在家裡休息吧,到處亂跑再加重病情?。」
醫生繼續開藥:「我建議您也吃藥,起一個預防作用,以免被傳染了?。現在換季是流感高峰,都是病毒性的,威力不可小覷。」
「好的,一天兩?粒?」
「對,患者一天兩?粒,預防一天一粒。」
楚弗唯確認完藥品,就?將醫生送出門去,聯絡家政人員待會兒來熬粥。她將所有事打點妥當?,才有空進屋看韓致遠。
雖然兩?人住在同一屋簷下,但她第一回 進他的房間,好奇地?左顧右盼。
簡單的深色桌椅,整齊排列的文?件及書籍,床頭還擺有膝上型電腦及耳機,以及稀奇古怪的電子裝置,跟他辦公室的風格差不多。
窗簾被拉起來,致使光線昏暗,唯有屋外的燈照明。
韓致遠躺在床上,面龐偏向一邊,漆黑睫毛垂下。他臉上沾染緋意,看上去沒有退溫,沉沉地?睡去。
楚弗唯瞧他毫無防備,稀里糊塗就?有點心軟。她見慣他面無表情?、冷言冷語,現在脆弱無助地?入眠,猶如俎上魚肉,只能任人宰割,湧生難以描述的感受。
原來韓致遠也有正常人的一面,她習慣他的沉著靠譜,都忘記他也會生病了?。
楚弗唯伸出指尖,觸碰他額頭溫度,卻撞進深黑色眼?眸。
韓致遠突然睜眼?,跟她拉開些距離:「出去。」
他聲音發悶,毫無震懾力。
「為什麼?」
「再把你傳染了?。」
「我會吃藥預防的。」楚弗唯蹲下,在床邊看他,輕聲道,「行了?,你睡吧,過一會兒叫你喝粥。」
韓致遠聞言卻不肯閉眼?,直勾勾地?盯著她,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腦袋混沌不清,失去理智的思考能力,連帶晦暗不明的情?緒都暴露無遺,恨不得要將她的身?影刻進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