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致遠的襯衣發皺,袖口?被挽到手肘處,懶散地沐浴日光。他偶爾用視線追逐來往車輛,像只等待被接回家?的小狗,渾身狼狽,翹首以盼。
車門一開,楚弗唯率先跳下,奔向失蹤許久的韓致遠。她上下掃視他一番,心?口?有些發澀,竟被氣笑了:「出差一趟,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
「完璧歸趙。」韓致遠起身迎她,眨了眨眼,「但為了維護你的財產,我在這家?店賒了筆帳。」
楚弗唯不解。
韓致遠:「借用電話?,還吃了頓飯。」
賀哲聞言,忙道:「我去結帳。」
「不用,我來吧。」楚弗唯制止,「畢竟是寄養費用。」
「……」
一行?人向酒吧老闆表示感謝,不但結清帳單,還留下致謝費。出手闊綽的手筆,聲勢浩大的陣仗,讓久居小鎮的老闆震撼不已。
酒吧老闆看了看楚弗唯,又望向韓致遠,唏噓道:「這還想不開?換做我是你,不會冒險的,活著不挺好。」
一通電話?就叫來富豪女友,儼然是上流社會做派。
韓致遠頷首:「嗯,活著是挺好。」
他心?知酒吧老闆有些誤會,認為自己投海自盡,才會在附近溺水。
「別讓你女朋友傷心?。」
「是我的妻子。」
酒吧老闆嘖了一聲。
楚弗唯聽他們英文交流,冷不丁道:「再這麼搞一次,估計就不是了。」
老闆瞧韓致遠瞪眼,不禁哈哈大笑。
片刻後,眾人打道回府。
楚弗唯和韓致遠乘坐前?面?的車,賀哲等人則登上後面?的車。車隊緩緩地啟動,消失在道路盡頭。
車內,司機被隔音牆相隔,聽不見後排的交流。
楚弗唯等到四下無人,不必給對方留面?子,才喋喋不休道:「可把你牛壞了,獨自深入敵營,還跟犯罪分子搏鬥,小時候學了些散打,出國接觸點射擊,你就拽上天了,開始玩孤膽英雄?」
韓旻熊落網後,她聽聞一些現場細節,頓時心?驚膽戰,難以想像畫面?,尤其同樣?墜海的韓旻熊負傷,更讓人擔憂不見蹤影的另一人。
韓致遠聽她訓斥,忍不住彎起嘴角。
楚弗唯當即質疑:「你笑什麼?」
他抿唇:「老闆猜對了,真的會發火。」
韓致遠深知,不該在此刻得意,但眼看她滿目憂色,心?情卻如放飛的風箏,在碧海藍天上自在翱翔。
他想說?,倘若自己有一天真要離世,必然提前?打電話?跟她告別。這是他在海邊放空思維時的決定?,沒有報備就放不下牽掛,只要她還在,他捨不得離開這個世界。
但他現在不能說?這種話?,無疑給憤怒的人火上澆油。
「不要嬉皮笑臉,有沒有意識到錯誤!」
「意識到一些。」
「為什麼只有一些?」
「那怎麼辦?」韓致遠靠近她,故意將臉湊上去,「你要怎麼罰我?」
楚弗唯眼看他近在咫尺的嘴唇,睫毛微微顫動。
下一秒,她以吻封唇,給予他答案。
這是一個激烈的吻,像在確認彼此的存在,胡亂地用舌尖探索、索取,與其說?是情熱和迷失,倒不如說?在核實她和他是否清醒,生怕眼前?是南柯一夢,水中月,鏡中影。
直到呼吸徹底紊亂,她和他才有真實感。
韓致遠擁緊楚弗唯,重新抱住他的世界,發出輕輕的喟嘆。
許久後,楚弗唯側頭,伸手推開他,假裝嫌棄道:「走開,好鹹。」
其實沒有味道,單純看不慣他嘚瑟,便隨口?誣陷。
「有麼?」韓致遠眉頭微動,他摸了摸面?龐,頓時表情古怪,「車上有沒有濕巾,我稍微擦一把臉。」
早知道該在酒吧提前?打理的。
韓致遠回歸無疑給韓旻熊一記暴擊。
如果說?賈珂妍的舉報只帶給韓旻熊經濟罪名,那韓致遠的指認就是一塊巨石,不但提供韓旻熊是綁架主?使的證據,還聲稱在綁架團夥中,找到父母當年車禍的兇手。
一直以來,韓旻熊都小心?地維護名聲,從不跟暗處走狗多加聯絡,生怕被人抓住把柄。
倘若不是韓老爺子臥床養病,韓旻熊略微放鬆警惕,中了韓致遠布的陷阱,再加上楚弗唯在國內當機立斷切掉其後援,韓旻熊不會在公寓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