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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江收神色冷了下去,他皺緊了眉,想也沒想,「我介意。」

他把那杯咖啡往桌前推了推,臉上露出些不耐煩的神情,不去看眼前少年楚楚可憐的神態,而是淡聲道,「請你出去。」

楚遠僵持片刻後還是離開了,一聲輕輕的關門聲讓房間重新歸於安靜,空氣裡仍殘留著剛剛那股清甜的氣味,江收靠在椅背上沉思片刻,點了根煙。

朦朧的煙霧裡,江收想,楚遠的確是他喜歡的那種型別,他明明沒道理要拒絕。

雖然他沒有張然那種花心濫情和很多人搞曖昧的缺德習慣,但是也絕對和專一扯不上關係。如果在以前,他遇到這樣一個閤眼緣的新人,一定會順水推舟地和上一個伴侶結束,然後開展一段新關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毫不猶豫地把人拒絕掉。

因為什麼?或者說,因為誰?

江收的心稍稍沉了下去。

他討厭這種感覺,因為其他人的影響而改變自己的選擇是不應該的。

江收不得不稍稍收起自己原先的自負與輕視,開始嘗試正視他和趙疏陽之間的這段關係,不可否認,他的確有些太重視趙疏陽了。

以至於他們半年還沒分開。

昨晚睡覺時他們什麼也沒有做,趙疏陽只是牽著他的手,他就能感覺到一種的舒適感。

這段關係初始時的新鮮感早就在漸漸消逝,他們的相處被日常中平凡而瑣碎的小事塞滿,但他仍未生出分開的念頭。

當一段關係與金錢權利不沾邊,又脫離了性與新鮮感,那維持它的是什麼呢?

燃燒的煙落了長長的一段菸灰,幾乎要燒到江收的手,他怔怔地看著那點火光,輕輕皺眉,不願再深想。

他怕會得出與他素來理念相悖的答案。

許久,江收碾滅菸頭,長舒一口氣,重新把目光放在眼前斑斕的畫作上。至於趙疏陽,他想,只是一些短暫的、虛幻的、不理智的頭腦發熱而已,稍加冷卻便不足為懼。

開啟抽屜,江收翻出一封燙金的邀請函,那是米蘭某場畫展的主辦方寄來的,去看的話,來回差不多需要一週時間。

剛好,江收想,可以一個星期不見趙疏陽,到時候這種怪異的頭腦發熱自然而然就會消失。

訂好過去的機票後,江收猶豫了一下,還是沒和趙疏陽說自己未來一週不在國內。

他做什麼事和趙疏陽又沒關係,何必要主動報備。

正這麼想著,手機震動幾下,顯示有訊息進來。

江收點進去看,是日理萬機的趙總又在上班時間給他發日常閒聊——

「你喜歡的那家甜品店最近有新口味的蛋糕,明天要不要一起去吃?」

江收抿唇,「沒有時間,下次吧。」

成年人社交中的「下次」是彼此雙方都心知肚明的一種敷衍,是在現實時間維度中也許永遠也不會實現的虛假諾言。

江收不信趙疏陽在生意場上混的那麼風生水起,會連這點簡單的人情世故下的暗語是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可趙疏陽的確沒有下這個臺階,而是又問他:「那後天呢?」

江收沉默:「……後天也沒時間,你自己去吃吧。」

對面安靜了片刻,正當江收以為他的拒絕終於生效時,趙疏陽又發來一條訊息,這次是語音。

「江收,我不想吃蛋糕,我是想見你。」

「沒時間也沒關係,我等你。」

透過電子產品傳遞的嗓音有輕微的失真,顯得比趙疏陽平時說話溫和了些。兩句短短的話像是帶著一股細微的電流,從江收的心臟蔓延全身。

他稍稍睜大眼睛,燙手般把手機丟到旁邊沙發上,深吸了一口氣。

在米蘭接江收的是他曾經的學弟安東尼,義大利人,年輕而高大英俊,頂著一頭小捲毛,和江收關係還不錯。

兩人從江收畢業之後就沒再見過面了,這次再會都很開心,從機場回到酒店安頓好後又一起吃了頓午餐。

根據畫展主辦方的安排,今天下午會向江收他們展示部分不對外展出的作品。酒店距離展廳不遠,江收提議可以散步過去,安東尼自然點頭說好。

午後的街頭人並不算多,最近幾天連續晴天,冬日的陽光在這個時刻剛好照在一座教堂的金頂上,折射出的色彩呈現出一種油畫般的光澤。

江收駐足去看,又晃了晃身邊人的胳膊,語調上揚:「趙疏陽,你看……」

安東尼露出點不解的神情,他聽不懂中文,「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