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她的聲音盡數悶在江慎的唇裡。
唇上的力道有點重,強||勢而又兇||狠,與江慎平日裡冷靜自持的模樣?判若兩人。
明嬈仰著脖子?,抓著他的肩膀,眼裡一片霧濛濛的水汽。
耳邊除了男人沉重的呼吸聲與自己的心跳聲,再也聽不見?其他聲音。
清冷的月光籠罩大地,月光下,江慎狹長?的眼眸帶著暗色,看著她,汗珠順著他的下顎滑下,淌落在她眼睫,骨節分明的雙手?,漸漸與她相扣。
迷迷糊糊間,明嬈感覺到江慎猝然鬆開她的手?。
「嗯?」她困惑地睜開眼。
只見?月色下,江慎薄唇抿成一直線,臉色難看到極致,昳麗的眉眼也整個?都是冷的,隱隱帶著一股氣急敗壞的味道。
她不知道江小慎為什麼好好的,又開始生氣,見?他下地,只以為終於告一段落。
明嬈抿抿唇,去翻手?機,臉頰微紅。
她剛把手?機翻出?來,想跟時晚和顧盼說,時間好像跟她們之前討論的不太一樣?,她的精神也還很?好,就看到江慎又折了回來。
她茫然眨眼:「怎麼了?」
話音剛落,都還沒來得及問清楚呢,她的手?機就又被江慎扔到一旁。
明嬈怔然:「……?」
她眼睫眨巴眨巴兩下:「江慎?」
話音未落,一陣天?旋地轉,她臉靠在枕頭上。
明嬈錯愕擰眉,正覺得這麼趴著似乎有點奇怪,男人侵略性極強的氣息便從身後傳來。
黑暗中,他再次欺身,十指相扣。
明嬈後知後覺明白?過來什麼,結結巴巴:「等?等?,江慎,你等?一下,先讓我去喝杯水……」
力道猛地襲來。
猝不及防,她臉悶進枕頭裡,尾音都跟著碎了。
許久,明嬈才勉強從枕頭裡爬出?來,不滿地扭頭,淚眼朦朧地睨他:「江小慎,你做什麼?我都說了我想喝水……」
女孩呼吸不穩,臉頰已紅透了,眼角冒出?的淚花與臉上的香汗交織在一起,渾身泛著靡麗的脂胭色,漂亮的狐狸眼眸光瀲灩,看得人移不開眼。
她的聲音也跟她的人一樣?嬌氣,明明是在抱怨,落在他耳裡,卻更像撒嬌。
懷裡的女孩從來不知道,他是如何一路朝她走?來,又是如何費盡千辛萬苦,才成為千百年來第一次來到的行者,獨自霸佔她的美,她的所有。
明嬈從小眾星拱月地長?大,她有許多叔叔伯伯,堂兄堂弟,這些人,幾乎每一個?都能?像江慎對她一樣?地好。
她可以依賴和喜歡很?多個?人。
可江慎只有她一個?,也只會喜歡她一個?。
明嬈不知道,她對江慎而言,就如天?上月,天?邊驕陽,唯一的神明,可望而不可及,無論他如何朝她前行,朝她靠近,兩人之間的距離也很?難拉近。
朝聖之路向來是艱辛的,挑戰與考驗永無止盡,關卡重重,寸寸難行。
而今,他終於破除一切困難,真實地將他的神明擁入懷中。
江慎喉結重重滾了幾下,泛著汗水的胸膛,驟然貼上女孩無瑕脊背,骨節分明的大手?,不由分說,扳過她的下巴,堵住她的唇。
猶如在朝聖的路途上,孤身跋涉過茫茫沙漠,苦撐許久的旅人,貪婪地吞嚥著她口中的清甜。
不知是不是錯覺,明嬈總覺得,江慎明顯比剛剛還要迫切焦躁,像是要證明什麼,又好像怕失去什麼,整個?人都不太對勁。
發狠著,放肆著。
瘋狂又強勢。
肆無忌憚,難以招架。
……
昏昏沉沉間,明嬈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
她再次成了樹袋熊,掛在男人身前。
江慎腳步沉穩,一步一震。
明嬈睫尖像受了驚的蝴蝶,被震得亂撲,甚至覺得呼吸有些困難,彷彿隨時都能?因?為心跳過快死掉。
江慎最?後將她放到窗臺上。
明嬈背後窗外,是朦朧泛出?魚肚白?的天?空,而她眼前,是逐漸亮起來的屋子?。
天?花板的吊燈在搖晃,男人低眸凝望著她。
空氣中氤氳著一種親暱到難以形容的氣息。
江慎狹長?上挑的眼尾靡麗,濃暗的目光溫柔中帶著火,像要將她燃燒殆盡。他低著頭,一下又一下地輕啄著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