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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燭光下的青年膚色瓷白,哪怕只是端著碗拿著筷子,整個人也像是一副精細描繪的工筆畫,從髮絲到筷尖沒有一處不妥帖。不怪吳伯會格外關照他,美人總是格外受到優待。

被秦闕點了名,溫珣也不慌,他大大方方放下了碗筷,起身整理了衣衫,對著秦闕的方向拱手:“王爺見諒,瓊琅腹中飢餓,只顧貪食,沒能聽清王爺的話。”

在秦闕的印象中,讀書人都是一群擰巴又高傲的混賬,哪怕無禮也要狡辯三分。溫珣這樣大大方方承認自己做錯事的人,倒是讓秦闕高看了幾分。

聽到溫珣的解釋,秦闕面色稍霽放緩了聲音,“蒸魚好吃嗎?”

溫珣直視著秦闕的雙眼,他唇角帶笑,聲音溫和,說出來的話讓人覺得無比真誠:“王府廚子手藝好,做出來的蒸魚鮮嫩可口,很美味。”

秦闕瞟了一眼被溫珣戳了幾塊的蒸魚,魚背上的一排肉已經被挑走了大半,露出了整齊的魚骨。正如吳伯所言,溫珣是個喜歡吃魚並且擅長吃魚的人,就連吃過的魚,看起來都順眼。

秦闕頷首:“喜歡就多吃些,若是覺得不夠,可讓他們再蒸一條來。”

溫珣眉眼彎彎:“多謝王爺,這條已經足夠了。”

吃過飯後,溫珣先行一步離開了大殿。當他的背影消失後,秦闕掃了一眼張巖:“先生可曾發現異常?”

張巖似有不足之症,他不只是看著文弱,說話時聲音也小得像蚊蚋一般:“回王爺,屬下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在我們談論京畿大營有關的話題時,王妃似乎毫不關心。”

秦闕曲著食指,指甲與案桌相扣發出細微的聲響:“哦?先生有什麼看法?”

在外的這段時間,秦闕對端王府發生的事情並非一無所知,在得知溫珣尋過幾次死時,他本以為溫珣是那種將名譽看得比性命還要重要的孤高讀書人,斷了仕途沒了名節無異於要了他的命。雖說自己並非有意為之,可事情已經成了定局,只要溫珣行為處事不過分,多養一個人也無妨。

可是當他回府之後發現吳伯對溫珣態度太好了,他心裡不由得開始警覺,擔心溫珣之前尋死覓活只是為了做樣子,其實是帶著目的安插到自己身邊的探子。

秦闕身邊不是沒有眼線,他的後院裡面各方勢力安插進來的眼線一抓一大把。平日裡他不在府上,這些人也翻不出什麼花樣來。可溫珣還是不一樣的,他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側妃,這個身份能做的事情太多了,秦闕不想在身邊埋一個巨大的隱患。

張巖思忖了片刻,慢吞吞地說道:“屬下覺得,王爺還要再試試。王妃若不是真無辜,那他便是心思深沉計謀遠在我之上的高人。”

一個人若是目的不單純,無論他如何掩飾都會露出破綻。先前他們特意引出京畿大營的話題時,張巖緊盯著溫珣的一舉一動,他發現溫珣像是沒聽見他們閒談似的,一門心思在吃飯。但凡溫珣露出一絲異樣的眼神,張巖都能察覺到。可惜沒有,張巖從頭至尾沒發現溫珣有不對勁的地方。

秦闕倒也爽快:“行,我聽先生的,一會兒再去試試。”

秦闕幾人在大殿說了什麼,溫珣並不知曉,也並不在意。吃飽喝足的他沿著花園小道慢悠悠地消食,月光下花影搖曳暗香浮動,讓人心情越發鬆弛。

就在溫珣向著聚寶湖走去時,前方的花叢中突然躥出了一道黑影,筆直的撲向了自己:“公子,公子您沒事吧?傷哪了讓我看看?”

韓恬著急地拽著溫珣的袖子,彎著腰湊近溫珣的前胸後背,眼睛恨不得都要貼到溫珣身上了。溫珣無奈:“我很好,沒受傷,你又聽誰說了什麼了?”

韓恬再三檢查了他家公子,確認毫髮無損才安心的後退一步:“是……”

一旁傳來一道清雅的女音:“自然是聽紅玉說的。”花叢後方有一青衫美人踏月而來,她生著一張鵝蛋臉,面容姣好神情恬靜,宛如月下仙子。

這姑娘不是旁人,正是端王府中第一位侍妾袖青姑娘。

袖青懷抱著瑤琴,待他走到溫珣身前時,便停下腳步行了一禮。溫珣笑道:“袖青姑娘每次見我都如此客氣。”袖青眉眼含笑:“這是應當的。於公,你是側妃,我們是還未記名的侍妾;於私……”

韓恬豎著耳朵想要聽下文,卻見袖青笑而不語,一雙眼眸亮閃閃地盯著自家公子。

這時耳畔傳來了一道張揚的招呼聲:“哈,你們湊在一起說我什麼壞話呢?我聽見你們說我名字了!”比起端莊的袖青,紅玉的性子要跳脫些許,她從另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