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嘴裡連連出聲:“不不不……”
這時候,黑風衣男人聽見客廳裡的動靜,頓時反應過來,腦子裡回想起教師宿舍對內對外的構造,迅速伸手把巴掌哥往門外一推,低喝道:“客廳跳窗走。”
抓小偷是正義行為,又不是校園霸凌,那條規則當然對現在沒用。巴掌哥立即轉身,往客廳外的陽臺狂奔過去,開啟連窗,連滾帶爬跳了出去。
幸好的是,外面是一樓空地,並不算太高。
原本還守在宿舍門外的同學們瞥見幾人逃竄的動作,嘴角裂開,無聲地露出微笑。
好餓啊好餓,他們要加餐,不能再吃林老師了。
從客廳到陽臺邊上,腿長的只需要幾步距離。
黑風衣男人留在最後,眼角餘光一掃身後已經快到近前來的蘇班長,伸手一勾,抄起客廳櫃子上的一個相框,反手朝沙發方向扔過去。
蘇班長目光追隨,瞥見相框裡的照片時,嘴角冷凝的微笑一頓。緊接著,他整個人朝那個相框撲了過去,竭力伸長手臂,接住從半空中墜落下來的相框。
相框是易碎品,很容易摔壞。
蘇班長抱著相框,小心翼翼地將其放回原位。
陽光斜倚,落在相框上,像是為相框裡的照片渡上一層溫暖的流金。
照片裡,林老師穿著深色學士服,懷裡抱著一束向日葵,栗色的眸子溫柔地看向鏡頭,裡面充滿了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想象。
從摔相框,再到蘇班長將相框放回原位,僅僅才過了十幾秒,黑風衣男人已經奔逃進了操場。
他計算過相框摔落的角度,掉在柔軟的沙發上,肯定不會被摔碎,只不過這一出會讓本就在乎相框照片的人驚慌失措。
這點時間夠他逃出來了。
只不過,黑風衣男人低估了自己剛才舉動對那群怪物的意義。
身後來追他的那群怪物,其速度突然有了明顯的提高!
黑風衣男人心中一驚,邊跑邊從衣兜裡摸出一顆糖,吃下了關於速度的規則物品。
他頓時衝過了所有人。
落跑在最後的季蕭瀟被蘇班長給撲倒在地上,其他同學緊跟其後。
季蕭瀟摔出哭腔:“救命……”
就在這時候,已經露出滿口雪白牙齒的蘇班長卻驀然頓住。
他聽見了一陣輕細的哭聲,不是來自於眼前的食物,而是來自於更遠處的地方。
有人在哭。
是林老師在哭。
操場上的同學們僵住了身形,他們有些茫然。
林老師捏著那張來自於拍立得的照片,本來就瘦的身形搖搖欲墜。
等她稍微平復好情緒時,就看見蘇班長他們已經圍在了她身邊,就像很多年那個絕望到了極點的末日裡,不怎麼說話,孩子們的面容一如當初那樣青澀鮮嫩。
林老師的眼神逐漸堅定起來,輕聲道:“孩子們,我們該去拍畢業照了。”
同學們不知道為什麼要拍上百次的畢業照,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永遠畢不了業,但是他們知道要聽林老師的話。
操場上,姜程瑜把季蕭瀟給扶起來,小聲道:“好險,還好林老師出現,現在只要拍了畢業照,我們就可以回去了。”
幾個人沉默地跟了過去。
有人提出疑惑:“誰來拍這個畢業照?”
“當然是我。”盛明盞微彎眼睛,揚起手中的拍立得,“林老師讓我拍的。”
一群人來到操場的一側,林老師和高三七班的同學依次站好,邊上留有一排空的位置。
除盛明盞外的五個人參照畢業照上的站位,站到空位上。
黑風衣男人一站上去,突然就明白為什麼那些畢業照上的轉校生露出一種恐懼的表情。
這個位置上,陰冷的寒氣上湧,將他下半身凍得梆硬。
這些是那群怪物對他的仇恨情緒實質化了。
以盛明盞的審美來論,他覺得除開季蕭瀟外,其他四個人看起來都不像是高中畢業生。
簡單來說,就是顯老又違和。
盛明盞放下拍立得,朝著林老師舉手問:“林老師,我能不能申請一下,讓轉校生先下來?”
林老師沉默一秒,應聲說好。
等到所有轉校生都從階梯上離開後,盛明盞再找構圖,就發現鏡頭裡的同學們個個都露出了微笑。
“三,二,一,茄子!”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