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書房門口的腳步聲後,兩人齊齊回頭,招呼道:“韓大韓二,快進來拜見偉大的神明。”
韓向陽站定在書房門口,順著韓父韓母的頭頂,看向掛在正中央的那幅畫。
畫上以藍色為主色調,整個場景如同海洋般,色調斑斕的魚群形成漩渦,竭力向上游去。那些流動的波紋帶著一種令人置身於大海之間的錯覺。
韓向陽一時失神,沉浸在這幅畫中。
這時候,韓大哥走到書房裡,站在韓父韓母身邊,以同樣的姿態回頭,看著韓向陽。
“好孩子。”
“好兒子。”
“好弟弟。”
站在書房中的三個人齊聲喊道:“快過來跟我們一起拜見神明。”
韓向陽下意識往書房裡走了一步。
不知為什麼,他腳下似乎有種力量在阻止他的前行。
韓向陽再次抬眸,從畫上看見了一道隱約模糊的身影。
他真的看到了神。
書房裡的三人道:“我們這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
韓向陽心中被“一家人”這三個字所觸動,自覺點點頭,出聲道:“對,我們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
說罷,他行動僵硬地走進了書房。
不知不覺間,韓向陽已經淚流滿面。
……
傅憑司察覺到身邊的動靜,很快睜開眼來,握住的手下意識一抬,卻什麼都沒有牽住。
他手裡空蕩蕩的。
“小司?”
一道溫柔的聲音響起在茶几的旁側。
傅憑司垂眸,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聽見聲音後,他抬眸看向站在他身邊的人。
美麗的面容,微卷的長髮,一襲淡粉色的裙子看起來溫柔至極。
傅憑司失神:“母親?”
“小司,你怎麼在沙發上睡著了?”蕭乘月手裡還拿著一張薄毯,正準備給傅憑司搭在身上,“別在沙發上睡覺,容易著涼。”
傅憑司動了下唇,最終安靜地接過蕭乘月手裡遞過來的薄毯,出聲道:“謝謝。”
蕭乘月聞言,似乎感到奇怪:“小司,你怎麼還跟我說謝謝呢?我是你的母親,家人之間,不用這麼客氣的。”
家人。
傅憑司聽到“家人”這兩個詞的時候,垂眸繼續盯著自己空蕩蕩的手掌。
他總覺得好像該牽住什麼。
“最近工作是不是很累?”蕭乘月撫裙坐在主沙發上,神情溫柔地說,“我早就說讓你父親給你放一個假。雖然傅家家大業大,但是你這個繼承人休息一兩個月,集團也不會因此而倒閉的。”
“你該像其他孩子一樣,在該玩樂的年紀,好好地去玩兒就行了。”
傅憑司盯著自己手裡抓住的薄毯,觸感柔軟而溫暖。
但是……他握的不是毯子,手感不太對。
“小司?”蕭乘月輕喚道。
傅憑司抬眸看向他的母親,
蕭乘月問:“你在想什麼?”
傅憑司道:“我想去玩兒。”
蕭乘月愣了下,溫柔地說:“那就去玩兒吧。”
傅憑司從沙發前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薄毯疊整齊,放在沙發上,快步朝門外走去。
門廳外,花房中……
傅憑司走遍記憶中的每個地方,卻依舊覺得空蕩蕩的。最後,他走到花園中的鞦韆前,盯著鞦韆失神。
好半晌後,傅憑司坐在鞦韆上,長腿一支,令鞦韆微微搖晃起來。
他抓著鞦韆扶繩,下意識握了握,卻依舊覺得手中的手感不對。
他要牽什麼?
傅憑司走回自己的房間,四處翻找著。
甚至,他連床底都找了一遍。
不多時,門外傳來蕭乘月的敲門聲。
傅憑司起身來到門前,抬手開啟門,看向臉上掛著溫柔笑容的蕭乘月。
蕭乘月輕聲道:“小司,你父親也回來了,你該下來吃飯了。”
傅憑司應了一聲,跟在蕭乘月的身後,往樓下走去。在下樓的時候,他抬手握了下樓梯扶手。
傅憑司看見掛在大廳裡的那幅畫。
畫的尺寸極大,幾乎佔據了大廳的整面牆。藍色明麗,繪製出深邃的海洋與魚群。
還是不對。
餐廳前,傅憑司看見自家父親,就出聲喊道:“父親。”
傅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