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氣,讓所有人都有些慌亂。
寢室裡,室友用手機打著燈,乾巴巴地問:“我們是不是要報告老師啊?”
盛明盞冷靜地收拾著東西:“現在是七點十分,是我們該跑早操的時間,老師沒有來。”
“老師沒有來,代表著什麼?”
室友剛說完話,就意識到自己好像問了個很傻的問題。
他的手機光打在盛明盞側臉,眼睫纖長而濃密,像小扇子一樣,淡色陰影落在眼下,清冷又漂亮。
室友像是忽然間才發現這麼熱的天,盛明盞也沒出汗,小聲地說:“你怎麼都不出汗?”
他問道:“那現在怎麼辦?”
盛明盞:“先離開寢室。”
他話音才落,地面開始震動。
寢室裡本來就不太結實的鐵架床被搖動得“哐哐”作響。
是地震。
盛明盞迅速判斷後,把室友拉進了廁所,躲進穩定的三角避震結構下。
這場地震持續了將近一分鐘,幸好的是這棟寢室是學校近幾年新修,不算太老舊。
等震感停下,躲在寢室裡的人紛紛朝外面跑去。一大群人擠在一起,像沒有領頭者的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往外竄逃。
外面的天依舊是黑的。
隱約有光亮的操場上,一陣躁動。有人打不通外界的電話,小聲地問:“這是不是世界末日啊?怎麼通訊都斷了啊?”
無數嘈雜的聲音在盛
() 明盞腦子裡亂竄,像一個荒唐又真實得過分的夢境。
後來,住在教師宿舍的老師終於來到操場,組織學生安靜下來,按照班級集合。老師不敢放學生到校外去,怕學生在校外出了事,事後學生家長來學校找麻煩。
操場上安靜下來,偶爾有同學小聲交談的聲音。
幾個小時後,老師開始組織同學們收集物資。主要是寢室裡的東西,吃的喝的。第一輪收集過後,老師將所有食物平分,大家吃了個半飽。
晚上六點,世界依舊處於黑暗之中。連大家手裡的手機也快沒電了。
第二輪物資收集的時候,大家遇到了餘震。
一間寢室裡,釘在牆面上的鏡子因為受力過重,整塊從牆上碎裂開來。
盛明盞把人推出去的瞬間,一塊稍大且尖銳的鏡子碎片砸下來,從他的小腿側破開皮肉,頓時鮮血淋漓。
黑暗中響起他的一聲悶哼。
緊接著,室友從地上爬起來,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盛明盞?”
餘震只持續了十幾秒。
盛明盞只道:“走。”
直到離開寢室,室友嗅見濃重的血腥味,在黑暗中跑去喊老師。
盛明盞坐在臺階上,掌心下是一大片溫熱的溼潤。隱約的光亮從遠處跑過來,醫務室的值班老師帶著包紮的東西趕到。
一條長長的傷口從他的小腿外側蔓延至腳踝處。等到傷口處理完,已經是深夜十一點。
凌晨的夜裡,盛明盞發起高燒,用體溫器一量,顯示屏都變得通紅。
混亂之中,旁邊有同學嚥了口口水,小聲說:“你們有沒有看過那什麼末世喪屍劇,裡面的變異喪屍在病變初期,被感染之後,就是高燒不退啥的,然後變成了失去理智的怪物……”
原本扶住盛明盞手臂的那隻手忽地一鬆。
盛明盞的意識雖然燒得渾噩,卻還是能夠反應過來的。他及時垂手撐住旁邊的扶欄,抬眼看了眼身邊的室友,黑眸平靜。
室友這才反應過來,緊抿著唇,連忙伸手。
這時候,校醫擠過來,阻斷了他的動作。
盛明盞被送到醫務室。
吃過退燒藥後,他後半夜睡得不太安穩,意識浮沉在一片熾熱的海洋之中,眼前是血色的海霧,又紅又藍。
盛明盞醒來時,抬手摸了下自己的額頭,已經退燒了。他從醫務室的窗外看過去,正好能夠看見操場的邊緣一角。
陷入黑天的第四十八小時後,太陽昇了起來。
一聲尖叫從操場上傳來——
黎明重新復甦,怪物從地裂深處爬了上來。
盛明盞站在窗前,透過窗玻璃反射回來的波光,隱約看得見自己的身影,以及一雙冰透藍的眼瞳。
……
上三區,陸城附屬第十二城。
盛明盞做了一晚上的夢。從夢中驚醒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猶像在夢中,身體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