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玉提及到“他的規則,說一不一”的時候,傅憑司抬手關掉了訊號源耳麥。
隨後,“暴君”這兩個字出現,他依舊平靜。
傅憑司靜靜地說:“不對。”
沈玉笑了:“什麼不對?”
“暴君不是這樣的一個人,你在說謊。”傅憑司眼睫未眨,出聲道,“他不會跟異種同流合汙。”
沈玉道:“世界對立,你們將我們定義為入侵者,而天眷者和異種卻殊途同歸。”
“你們該不會覺得長官會把你們放在眼裡吧?”沈玉隨手一指腳下的地板,“一群連真相都不知道的傢伙,還不值得暴君親自出手。”
“你們破壞了長官的計劃,都該死。”
沈玉面容扭曲,盯著傅憑司,充滿恨意:“不過呢,沒關係。只要你們通通死在這裡,用你們的鮮血來澆灌這個計劃。當暴君降臨世界的時候,你們就是獻祭禮上的第一批鮮花。”
“為獻祭禮而犧牲,是你們的榮幸。”
沈玉抬起手中的槍,對準實驗室裡的心臟,扣下扳機——
就在這時候,因為大腿中彈而倒在地上的一組組長忽然撲了過來,身體狠狠地撞擊在沈玉抬起的手臂上。
槍□□出的子彈打在天花板上。
沈玉手中的槍被撞掉的瞬間,一組組長和沈玉在地上扭打起來。
沈玉翻面的工作牌甩飛出去,劃過半空中。一雙灰白的眼睛悄悄地睜開眼,目光追隨著半空中的那枚圖徽。
下一秒,實驗室裡巨大的心臟無端發出一聲尖嘯聲。這顆心臟上面,瞬間爆開無數傷口。
那些流血的傷口處赫然鑽出密密麻麻的肉芽,血水迸濺的同時,整個實驗室傳來幾l近刺耳的轟鳴,並伴隨著四周實驗艙的爆裂聲!
現場變得混亂至極。鮮血、實驗器械,到處亂飛。
角落裡,滿身是血的研究員在一片混亂之中,重新摸到了那支強行鎮定劑,毫不猶豫地抬起手來,狠狠扎進失控的心臟之中。
失控的心臟瞬間變得安靜至極。
實驗室裡,只剩下其他人打鬥的聲音。
研究員重重地喘息,目光極亮,盯著眼前平靜下來的心臟,伸手去碰:“太好了,太好了,這種藥劑果然能夠讓這顆心臟進入進化平靜期……”
他的話還沒說完,面前的這顆心臟突然迸發比先前更加尖利的響聲。
“砰砰砰!”
心臟跳動的聲音震耳欲聾,伴隨著“咔嚓”的碎裂聲。
有人抬頭一望,大聲喊道:“天花板要塌了!”
研究員見狀,哈哈大笑:“世界是屬於我們的……”
心臟在這一刻突然膨脹了數倍,向四面八方擠壓而去。首先被擠壓得變形的,就是近在咫尺的研究員。
基本上是在瞬間,這名研究員的四肢與內臟就被擠壓碾碎,爆了開來!
“砰”的一聲,原本還待
在實驗室裡的其他人被擠壓得撞上了天花板。
“轟隆!”
一顆心臟穿透地下十一層和第十層的中間地面,往上繼續頂了上去。與此同時,自心臟長出的肉芽朝著其他地方膨鑽去。
地下實驗樓外,丁小影還在跟盛明盞溝通問題,忽地聽見一聲巨大的轟響,急忙問道:“怎麼了?”
正在往裡面走的盛明盞盯著岌岌可危的樓層:“……”
將近十幾l秒後,訊號源才傳來盛明盞冷靜的聲音:“讓其他人迅速撤離,傅憑司的命令。”
實驗樓中被頂出一個巨大的塌陷,連帶周遭的建築一起被破壞。
盛明盞說完,朝廢墟之間跑去。
地下虛空傳來浮動的規則,像是不太穩定般。
盛明盞沿著廢墟往下走了幾l步,隱約察覺到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心中猛地一跳。
從塌陷的地下更深處湧上來一種幾l近於不可控的力量,失真得讓人覺得眩暈。
這種感覺……
突如其來的噁心感讓盛明盞暫緩了腳步,勉強站定身形後,他才繼續往下走去。
地面層還在持續震動,廢墟之中不斷有重物砸飛,又很快被吞噬殆盡。
塌陷的第十一層裡,傅憑司一邊擴散著自己的吞噬之力,試圖避免造成更大的傷亡,一邊屏住呼吸,在廢墟之中找尋著其他人。
沒過多久,傅憑司聽見遠處的黑暗之中傳來響動,伴隨著一閃一閃的光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