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漸離會放著好的弓箭不用,用國子監統一的弓箭?
俞漸離這人小心。
他的確急切地需要重振俞家,卻也不想招惹麻煩,尤其不想明知言為自己做太多事情,彷彿要無數次給他善後。
陸懷璟的弓箭太過惹眼,平日裡用來練習更好些,若是用來考試難免讓人詬病。
他本就一身狼藉,沒必要再留下什麼把柄。
俞漸離目光掃過這些人,繼續開口:“只是我有些憂愁,這弓箭怕是價格不菲,到時候幾位與我一同去陸家賠禮道歉,賠償弓箭怕是要破費了。”
那幾人聽後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俞漸離舉起弓箭給他們看:“幾位發生爭執踩到了我的弓箭,還有人故意不讓我躲開,我們算是一同損害了弓箭,自然要一同賠償。”
那幾人的臉色突然變得鐵青,當即耍賴:“是你不小心弄壞的,與我們有什麼關係?”
俞漸離回答:“那就報案吧,繩愆廳的監丞,或者官府總能查清。”
“你威脅誰呢?!”
“沒威脅,先考試吧,之後自然會妥善處理。”俞漸離說著,放棄了第二次熱身的機會,去取了自己考試的弓箭後,便在一邊閉目養神了。
他選的位置也很巧妙,就在考官身邊,旁人根本沒辦法在考官的眼皮子底下動手腳。
這一回,隊伍已經變了氣氛。
之前的幾人似乎都開始忐忑起來,心中不知之後會如何處理。
許是第一次做壞事,都有些底氣不足。
破壞弓箭是眾人商議後的結果,他們排序在俞漸離左右,便被選了出來做這件事。
他們雖有所遲疑,可為了“整個支堂的公平”,他們還是答應了。
可現在要賠償,牽扯到了金錢,他們可就做不到大義凜然了。
價值不菲的弓箭,他們怎麼可能賠得起?傾家蕩產怕是都不行。
陸懷璟那樣的身家,居然是借而不是送?
如果打死不認,就說是俞漸離一個人損壞的就沒事了吧?
陸懷璟跟俞漸離關係好,不會怪罪俞漸離吧?
他們最開始就是這般想的。
射箭考試有條不紊地進行,到俞漸離上場時,天氣尚可,風速不急不緩,倒是適合射箭。
他站在規定的位置,拿起弓箭根據紀硯白教給自己的調整姿勢,接著射箭。
第一箭劃過箭靶射了出去。
在一邊遠遠觀看考試的曇回忍不住“嘖”了一聲:“出師不利啊,因為剛才的事情影響到心態了?”
“他的情緒還算平穩,此刻是在適應這個弓箭,應該是不太習慣這個弓箭的力度。”
“可惜咯……若是用平時的那把弓,這一箭定然中了,他就是太過小心謹慎了。”
紀硯白並未回答曇回的話,看到俞漸離第二箭中靶才鬆了一口氣。
曇回探頭探腦地看了半晌,有些憂愁:“旁人也不會給俞公子作證啊,我們這般在樹上偷看也算不得證人,也不知最後能不能妥善處理此事。”
“處理不了就收拾他們。”
“也是,您最見不得這種歪風邪氣的人,總能有機會收拾。”曇回點了點頭,知道自家少爺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你去看看明知言考完了沒。”
“懂了。”曇回回答完,便縱身躍下了樹,竟也是輕功極好之人。
這種事情他們不便插手,但是明知言那邊有了準備,便能更好地協助俞漸離。
紀硯白則是一直在樹上看俞漸離考試,看到俞漸離最終中了六箭才縱著輕功離開。
陸懷璟看著明知言,想要咧嘴嫌棄,卻覺得此時場合不太合適。
想要和明知言商量吧,又恨不得跟明知言吵上一架。
看到明知言這張臉就想起曾經在他那裡遭受過的屈辱!
“不就一把弓箭,最開始也是想送他的。”陸懷璟嘟囔著說道。
“重點不是賠償,而是讓那些做壞事的人付出相應的代價,而且他們也知道弓箭是你借的,算不算欺負到你頭上來了?”
陸懷璟果然被一句話激怒了,登時瞪大了眼睛:“還真是,這是沒把我放在眼裡啊!”
“弄壞了別人的東西照價賠償,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可是曇回也說沒有證人,那群人又是一夥的,監丞能信嗎?”
“你只需要表現出來憤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