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辜扮可憐,可是李墨安的拿手好戲。
只有李墨安獨角這場戲是無法唱下去,李墨安站直微微彎下的身子,目光從言嚴身上一掃而過落在負責人漲得通紅的臉。
「啊!是,你這個笨手笨腳的傢伙,要弄髒了畫賠得起嗎?」
連對李墨安說話都要用您,負責人這麼簡直都不知如何是好,簡單幾句話聲音都在打結,聽起來像是摔在泥巴里的鑼鼓。
李墨安剛想開口,結果先一步被懷中丁玉攔下:「安墨乖,讓哥哥跟你們負責人聊一下。」末了轉頭看向負責人,他聲音乾澀卻透出不容拒絕的堅定:「可以嗎?」
哪敢對李墨安的哥哥說不,負責人差點都要給裝窮苦人設的李墨安跪下,強撐著自己趾高氣昂的氣勢將人帶進位於一樓的辦公室。
「哥哥馬上回來,不要怕。」
離開前丁玉不忘輕捏少年的手,似乎這樣就能給自己帶去力量,他笑笑轉身跟上演技浮誇的黃大仙。
等兩人身影消失在拐角,李墨安才極其好心情地扭頭,看向與自己差不多高的言嚴。
「你又是誰?」
聲音冷的都能抖落下來冰渣,李墨安開始打量面前穿得跟聖誕樹一樣的傢伙:「是我哥哥不知道第幾個追求者?」
即便言嚴對丁玉只是抱有最淺層好感,但所有感情始於盲目的欣賞,言嚴也不想被比他還小的少年壓一頭,語氣也帶上不客氣。
「哦,那可不一定是追求者,說不定下個月的今天你就要喊我哥夫。」
壓根就沒想到還有人臉皮這麼厚,李墨安神色裡閃過一絲厭惡。
他抱臂靠在櫥窗,右腿壓在左腿腳尖點地,毫不掩飾自己當李家二少時身上的壓勢:「哥哥選誰我猜不到,但如果你想聽我喊你哥夫,大概是你臨終前最後聽到聲音。」
少年聲音清晰帶笑,可落在言嚴耳朵裡卻像地獄深處惡魔囈語,他第六感向來準確幾乎不出差錯,潛意識告訴他這個叫安墨的傢伙肯定對丁玉其他心思。
「玉安老師只把你當弟弟,你覺得他會往情/愛上面想麼?要是知道他喜愛的弟弟抱有其他心思,說不定以後都不會搭理你。」
大概知道李墨安最害怕的東西,言嚴不甘示弱微微抬高音量。
畫廊午時沒有多少客人,但也有員工對言嚴比劃小聲點的手勢。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哥哥的真名呀。讓我猜猜是不是你說了,他沒說?」
李墨安手指抵在下巴,那雙藍眼睛裡的惡意傾瀉:「猜不到原因嗎?那是因為哥哥討厭你呀。」
他從來不懂講話要含蓄,李墨安聲音越來越小,但落在言嚴身上卻震耳發聵。
「可哥哥喜歡我呀,他都願意讓我親親他。甚至在我說只是對這著好奇時,他只當小孩子玩鬧,根本就沒有往那邊想。」
畫廊光線十足但言嚴覺得渾身發冷,就算相處時間不長,他也能感覺丁玉對一切漠不關心的外表下有顆小小又敏感的心。
言嚴是聞到了同類的氣息才想靠近,可他不否認自己能走進丁玉內心。
「你連哥哥真名都不知道,還拿什麼跟我爭?一些可有可無的照片,再加在網上說些模稜兩可的話?」
對於學校瘋狂喜歡丁玉的人,李墨安從來不說他跟丁玉最親密的事。
如果丁玉真想在木可家工作而不是去連城娛樂,他有必要按滅這個叫言嚴傢伙心中的苗頭。
「每晚我都能蹭蹭他,你有什麼?哦——你有刻意拼接的照片。」李墨安好心情地聳肩,無論目光還是語氣都高高在上:「怎麼,這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言嚴沒吭聲,他吸了口杯中沙冰,審視視線在面前少年臉上打量。
就算李墨安方才一番話,讓他覺得有最隱秘的心思都攤在陽光下,被來往行人評頭論足。從小就混跡在江湖長大,讓言嚴琢磨出李墨安害怕的東西。
畢竟人無論是氣質還是相貌,應該完全不會有這種顧慮,所以言嚴方才沒有開口,但李墨安後來堪稱過火的話讓他有了把握。
「玉安只把你當弟弟,」言嚴輕笑,「就算你再怎麼貼近、親吻、甚至對他做奇怪的事情,在他心裡永遠只把你當弟弟。」
相比之下,他底氣沒有李墨安足,面對心中本就抱有這不安念頭的人,這些底氣倒也夠用。
「可我不一樣,如果他在木可家工作,我會天天纏著他、借著搭檔與他接觸,」言嚴隨意將杯子扔進垃圾桶,他臉上露出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