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覺得自己應該是出毛病了。
整棟房子就剩他時,丁玉才覺得這棟小別墅會有如此之大, 大到他都無法起身抵達臥室。
空氣裡靜靜悄悄,突然有細微動靜從門外傳來。丁玉瞬間坐直身子,他以為是李墨安回了家。顧不得穿好鞋,他跑到門邊一看,卻發現經過的還是那些搬家工人。
這個鄰居似乎從早上開始忙碌, 一直折騰到下午還沒有收拾完。
若是平常丁玉肯定會順路問個好, 他現在的心思全被離開的李墨安佔據,又蔫蔫巴巴躺回沙發上。
樓上黑暗裡彷彿隱藏著怪獸,丁玉匆匆忙忙跑上樓, 不敢去聞裡面殘留著的冷木香氣, 拿上充電器後又將自己扔進沙發裡。
等他充好電開啟手機, 接連不斷的電話與資訊讓手機又陷入卡頓。除了湯亞詢問他有沒有醒,還有木可家再次發來簽合同的邀約,最後就剩下幾則堪稱爆炸性的新聞。
入目便是昨晚有人受到不明攻擊,經搶救無效後死亡。但警方根據先前一些人的描述。發現死者還牽扯到幾年前的一起綁架案。
他點開資訊,上面死者的名字赫然是雲某。
在連城姓雲的人家並不是很多, 而又牽扯到綁架案的更是少之又少。
不敢相信那個惡魔就這麼簡簡單單死去, 丁玉退出來介面給湯亞回了資訊。
就像是一直等他出現那樣。對面瞬間打來電話。
「看到訊息了?」電話中湯亞似乎在忙, 走動間令她聲音都有些模糊不清,「其實這件事昨天晚上便被人發現了,只不過他的死因不方便直接在社會上公佈,而是選了一個折中的法子。對,這些也拿走就好——」
聽出她話中動靜不對,丁玉疑惑:「你那邊在做什麼?」
「沒什麼,等下再跟你說。哦對了,可能會有警察來詢問你當年事情經過,不用害怕,如實告訴他們便好。」
就在湯亞結束通話電話的前一刻,她聽到話筒傳來青年有些不安的聲音。
「那安墨在哪?」
即便是知道了李墨安的真實姓名,丁玉卻依舊改不過來習慣。
他卻沒有等到回答,在一陣沉默後,湯亞將電話結束通話了。
天知道丁玉問李墨安的事情時,他耗盡多大勇氣。
畢竟按照雲修然的性子,就算他死也會拉另外一個人下水。眼下誰都不知道李墨安的去向,這讓他有心中騰起些許不安。生怕少年沒有回家是遭遇不測。
說不出心中焦慮心情,丁玉抱著手機來來回回將有關報導翻看了十幾遍,都沒有發現新聞中出現存在另一位受害者的影子。
等心中的大石頭落了地。他才脫力一般放下手機躺回沙發的角落。
不知是眼睛因為睏倦而變得酸澀,還是因為長時間未進食物的身體開始叫囂,他現在有一種被全世界拋棄的失落感。
李墨安風風火火的來到了他世界,卻又一聲不吭猝不及防從他身邊抽離。被人喚起的精神氣兒,似乎也隨著他的離開而飄散。
從來都不知自己會受人影響這麼大,丁玉默默將被子展開蓋到頭上,像電視裡演的木乃伊那般一動不動躺在沙發上。
在這樣的環境下,似乎又回到晚上的中心湖畔,深藍色水面不斷翻湧,像極了李墨安看他時的眼睛。
他就這麼躺著,直到熬到夜幕落下,手機充滿電時的提示音徹響,像是打通一直積壓在他胸口的氣息,丁玉長長舒了口氣。
飢餓了一天一夜,他現在也吃不下去東西。默默起身坐在沙發邊上,房子靜悄悄的只能聽到他布料摩擦的聲音。
向來喜歡安靜的丁玉,卻從未覺得寂靜帶給他的落寞是如此沉重,他抬手將電視開啟,讓喧鬧充斥客廳裡每個角落。
忽而回想起樹下那片無人照料的狗尾巴草,丁玉拖動沉重身子推開後院的門。
花園裡並沒有開燈,昏黃光線下,那片都變得模糊不清。細小植物隨著風微微晃動,丁玉手指落在上面,微微扎手的感覺有點像李墨安的髮絲。
如果這些都是小小又不會講話的李墨安就好了。
丁玉蹲在它們面前想,這樣也不會跑到奇怪的地方讓人找不到。
可惜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甚至比李墨安穿女裝還要不可思議。
他又回到重新團成球的蹲姿,眼睛注視面前的東西沒有講話。
不知又過了多久,直到身邊傳來鞋底踩在草坪上的細碎聲,丁玉感覺有視線從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