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發現什麼新奇的事情,李墨安偏偏不放手,任由丁玉放輕聲音哄他。
不得不說,丁玉完美繼承了母親的相貌外,害羞時的軟綿綿腔調也遺傳八九不離十,落在人耳朵裡面柔乎乎的。
李墨安更不想動,他眼睛一眨不眨凝視丁玉的搭在他手腕上的五指,根根如玉般修長水靈,完全不像是男孩子的手。
被他這麼盯著,丁玉到底有些臉皮薄,紅了臉。
方才沒有注意李墨安的面容,這麼一打量才發現少年不知何時褪去初見時的剔透,五官也變得比先前更具侵略性。
唯獨沒變的,是他喊的這聲哥哥。
起初便是清越幽轉的聲線,現在壓低後卻有種讓人耳朵發麻的酥軟。
丁玉追求者足有一個連,但他不放在心上的也數不勝數,像李墨安這樣初見便如他身上氣息一樣,瞬間讓丁玉記住的卻少之又少。
更何況,他從未目睹過少年邁向男人的轉變,這種奇妙又酸澀的滋味令人有些不知所措。
面前的手依舊舉著,手指下的熱度源源不斷傳來,燙得他險些咬到舌頭。
坐在一旁的宋永元起身,拿起宿舍的垃圾與泡麵桶轉身帶上了門。
落鎖聲將丁玉恍惚的神志拉回,他垂落眼簾慢慢湊近李墨安的手,猶豫幾秒後張口咬住那片小小的清炒油菜。
菜涼透了,味道算不上好,嚼起來還有種藕斷絲連的撕拉感,但這片小油菜和手指下傳來的熱度,卻成為丁玉最深刻的回憶。
不知是不是油撐肚子的緣故,丁玉吃了幾口便後仰腦袋移開身子:「不吃了。」
李墨安也沒強迫他,手拐了個彎後直接將筷子送到自己嘴裡,嚥下去後將東西收拾起來。
被他這舉動嚇到,丁玉睜大眼不知作何反應:「你剛才」
「嗯?」
少年一撩眼皮,抽出張餐巾紙幫丁玉擦乾淨嘴:「哥哥,我們什麼時候去新家?」
大腦完全不知作何反應,他茫然看著少年一舉一動,又拖出來上次搬家剩的紙箱,裡面已經放好了不少衣服。原來趁他去綜合樓的時候,李墨安已經快幫他收拾完了。
空調溫度降下,宿舍有些冷,丁玉緩過來剛才陷入的情緒,咳嗽幾聲後晃晃手機:「等收拾完,湯亞馬上就過來了。」
未曾想他還會讓湯亞幫忙,氣惱的心情夾著一絲不爽,李墨安酸溜溜抱臂坐在椅子上。
「我還以為就咱們兩個去呢。」
他孩子氣的動作令丁玉啞然失笑,上前揉了揉手感極佳的髮絲:「因為我們晚上還有很多事情要忙,我不想單獨出來跟她聊天,所以就將有些事情在路上協商好。」
丁玉用的是協商,這說明肯定是有很重要的東西。
「那哥哥不許坐在前排,」向來眼高於頂的李墨安哪裡排在後別人後面,鼻子都在抽抽也要再次跟丁玉強調,「坐後面。」
「好啊。」丁玉笑笑,手指離開李墨安頭頂:「坐後面。」
衣服收拾好剩下的東西整理起來便很快了,等他們一前一後下樓,正好看到湯亞跟宋永元在宿舍樓下交談。
最先發現丁玉出來的還是湯亞,她舉高手臂晃晃,示意車在這裡。
「今天怎麼來這麼快。」
將東西放在後備箱,丁玉蓋上後看向站在車門旁的湯亞。
不同於上午見到的焦躁與憤怒,此時她看起來冷靜不少,還能單手拿著手機咔咔咔地打字。
「酒吧?」
或許是因為方才那通電話,雖然丁玉覺得心中有些不好受,但要想跟湯家撇清關係只能從最基礎開始動手。他已經將這些年的學費轉到了湯亞卡里,剩下便是零零散散的生活費。
最開始見到這些錢,湯亞還會生氣質問丁玉他這是什麼意思,直到前些天她看著匯款單沉默許久,一句話沒說關掉了對話方塊。
就算說好以後沒大事不要聯絡,可湯亞一見那雙與丁母無異的桃花眼時,所有的話梗在心口。她還記得丁母抱住他們清唱搖籃曲的模樣,越發不想看到這雙眼睛再陷入絕望。
在丁玉看來她是不斷敲擊鍵盤迴覆資訊的模樣,可只有湯亞自己知道她打的只是一堆毫無規則的亂碼。
既然丁玉提出來了,她抱有一絲僥倖的心理抬頭:「去不去?」
不等人回答,少年慵懶的聲調從丁玉身後傳來,手臂伸開搭在青年單薄的肩頭。
「哥哥——我看手機上說,搬家第一頓都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