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男生轉過身開啟窗戶,手指向宿舍樓後面的晾衣區,「第三個杆子上就是。」
「跟我一起下去。」
丁玉沒有那麼好騙,他必定要讓江開知道,身邊潛伏著變態的感覺是有多麼糟糕,連睡覺都會提心弔膽對方會不會突然闖進來,再直接按住他的脖子。
相對於這種提心弔膽,丁玉只讓江開認個錯,所承擔的痛苦簡直就是粉身碎骨與雨落在身上。
少年自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李墨安注意到青年眼角的無奈與痛苦後放下手,張開五指輕輕捏住丁玉的手腕,有節奏觸控像是無聲的安慰。
正值第一節下課,偶爾有回宿舍的男生見到丁玉,無論是誰視線都會落在他身上幾秒再移開。不同於平常的慵懶與鬆散的神情,丁玉臉色透出令人心驚的無法緩解的疲憊。
晾衣區人不多,江開將床單晾在某處灌木叢後,站在小道外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這不就好了嘛,以後不要再做這種事情了。」宋永元趕緊打圓場,生怕江開再想不開說什麼刺激丁玉的話。
藍白雲朵的床單靜靜夾在欄杆上,偶爾吹過的熱風浮動一角,露出小小的玉字。
丁玉鬆了口氣,剛想上前將東西扯下來,卻被提前看到床單上有其他東西的李墨安拉住。
「哥哥,我們再買,不要這個了。」
幾乎以不可讓丁玉掙脫的力度擁住他,李墨安臉上終於出現除冷漠外的其他神情。
可惜太遲了,丁玉看到粘在藍白雲朵間的液體。
骯髒、噁心又下流的髒東西。
全身血液瞬間衝到好不容易冷靜下來的大腦,只能感覺眼前發黑的頭暈目眩感,丁玉險些後仰摔倒身子。從小到大他沒受到這種侮辱,頂多是有校外的小混混對著他吹不成調的口哨。
顧不得維持舍友關係,丁玉拳頭攥緊:「江開,你也是變態麼?」
還沒反應過來他為什麼這麼說,江開矇住,幾秒後回神有些惱羞成怒。
「是,我是變態!我偷你床單拍你照片,甚至還會晚上去你床上,你滿意了嗎?!」
不想被丁玉用看垃圾的眼光看著,江開一口氣說完壓在他心底的話。
按理說他的聲音不算大,可偏偏宿舍樓下寂靜,來往人沉默不言。
一時間,連頭頂上的窗戶都接二連三開啟,學生像地鼠探頭伸出腦袋,看到樓下站著的丁玉後眼睛齊齊一亮。
這可是能在論壇掛三天的八卦,有好事者已經點開手機錄影對準樓下。誰不知丁玉的二人間宿舍搬進去個潔癖鬼,一天天耀武揚威的模樣還以為自己成了校花眼前的紅人。
「真的假的,偷拍?」
人漸漸圍上來,有女生注意到丁玉床單上沾染的東西後厭惡別開眼:「好噁心,真有潔癖還是假有潔癖。」
「哇靠。」
幾個體育生抱著籃球路過,注意到這幕後瞠目結舌。
「這也沒幾個正常人能做出來吧。」
「你敢說你沒有對校花有」
聲音隨著他們離去漸漸弱,可還是有人反應過來這些都是江開做的,一時間形色各異目光落在他身上。
重壓令江開喘不上來氣,再加上他不清楚眾人指的是何物,湊近看到床單上的東西後停住腳步:「這不是我弄的!」有先前幾件事的鋪墊,任他怎麼強調都沒有人信。
看著江開就算這樣也不肯放棄為自己辯解,丁玉已經沒有力氣去跟他爭論。
本來沒想將事情鬧到這種地步,當注意到他眼底的憤怒與暴躁後丁玉開口:「那你說,是誰?」
丁玉目光平靜,大有不得到答案善不罷休的執拗。
「我怎麼知——」
視線落在站在人群後方的男人,江開剩下的話咽在半截。
察覺他的目光,男人微微點頭致意,推了推下滑的眼鏡嘴角勾起笑容。
是雲修然。
「我不想你做什麼,道個歉而已,很難嗎?」丁玉所在位置正好背對人群,所以他沒看到讓江開臉色大變的男人。
被雲修然放在脖頸收攏的手指嚇到,江開沉默許久,對上面前青年因為動怒泛起水光的眼睛。
「照片的事情我道歉,但這個,」他抬手指向藍白雲朵,「不是我做的。」
人群議論紛紛聲,嘈雜令丁玉腦袋發昏,再加上身體近日總是處於精神緊繃的疲憊狀態,他腳後跟一軟差點後仰過去。
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