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著不正常的紅暈,任誰也看不出他此時正發著高熱。
輕飄得彷彿一片花瓣的少女炫然入懷,周長卿怔忪了一瞬,迅速鬆開了手。
身體不著痕跡地往後退了些許,儘量教自己不觸碰喻玉兒身體太多。他單手握著韁繩狠狠一甩,尋了一個方向便疾馳而去。
兩人行至半路,偶遇了一隊身背弓箭、腰佩彎刀的胡人。
他們估摸著是剛打獵回來,推著堆滿了獵物的馬匹。為首的人膚色被草原風霜吹得黝黑,頭戴氈帽,身量十分魁梧。見到陌生人立馬驚覺地圍了過來。
一隻手從身後握住了喻玉兒的後腦勺,將她的臉按到了自己胸前。
這幫人的目光在喻玉兒身上轉了一圈,又落到年輕人臉上。雖說兩人身上穿著胡人樣式的衣裳,但面孔還是與胡人有不小的差異。為首的胡人嘰裡呱啦的說了些什麼,喻玉兒不通異族語言,沒聽懂。倒是周長卿突兀地開口,竟也嘰裡呱啦回了話。
雙方語速極快地一番交涉,不知周長卿說了什麼,最終打消了這幫人的疑慮。很快,他們便跟著這支小隊進入了駐地。
喻玉兒心裡好奇,但也識趣地沒在這時候開口問詢。
在河流的二十里地外,大大小小的營帳依水而設,這裡有東胡的一個小部落。
一群人進入營地,立即引來了萬眾矚目。營帳裡走出來的人,無論男女老少,對陌生面孔都十分警惕。不過為首的人一番解釋後,落在兩人身上的目光才和善了許多。
其中一個滿頭麻花辮的少女看向喻玉兒的目光多了幾分急切,甚至主動過來拉住她
() 的胳膊。
喻玉兒:“?”
她實在是聽不懂,看向周長卿:“你到底跟他們說了什麼?”
“嗯?”周長卿也被男人招呼著,似乎要往什麼地方去,“無甚,不過是告訴他們,我們是往來東胡和大楚的皮貨商人。此次是我單獨帶領家中商隊進北狄草原收買皮貨。不幸頭次出門不知輕重,在帶領商隊離開草原時遭遇了北邊的馬匪搶掠。身邊侍從下人盡數被屠,只餘兄妹二人逃了出來。”
“兄妹?”喻玉兒揚了揚眉,突兀地抓到重點。
周長卿心口一跳,就聽她不解道:“為何不是姐弟?我看起來很小嗎?”
周長卿:“……”
不想跟她在無謂的細枝末節上糾纏,他繼續道:“我以皮貨丟失,無法回家交差需要立即補助入冬皮貨為由,說服他們同意你我二人進營地。她們如今正急著儲存過冬的糧食,她拉著你,估摸著要帶你我去看一下部落今年攢的皮貨。”
喻玉兒沉吟了片刻,又問道:“……他們就這樣信了你?”
“為何不信?”周長卿勾起嘴角,“你脖子上掛著的不是喻家的玉佩?”
喻家與北狄草原異族打交道已經有幾十年,名聲自然十分響亮。
喻玉兒低頭摸向了脖子上細膩的白玉玉佩,素白的手指在玉佩的刻字上摩挲了幾下。這玉佩是幼年時父親相贈,她跟幼弟幼寧一人一個。確實代表了喻家人的身份。不過,周長卿何時看見的?
“借你喻家名聲一用,你不會介意吧?”
“啊……”喻玉兒話在嘴裡咂摸了下,眼神古怪地瞥向周長卿。
周長卿見她沒說話,兀自走到一邊跟胡人族長交談。
兩人嘰裡呱啦地說著話,喻玉兒則被幾個胡人姑娘拉去了一個大的營帳內,此時裡面早已聚集了不少人。吵吵嚷嚷的,都是聞訊趕來做生意的。
喻玉兒也聽不懂他們的語言,只能保持微笑聽他們咕嚕。
不知周長卿怎麼跟胡人族長交談的,不過片刻功夫。胡人族長再看兩人時那叫一個熱情周到、笑容滿面,彷彿供著兩大財神。不僅邀請他們去主帳做客,拿出了族人釀造的馬奶酒,還命人宰殺了一隻羊。噴香的烤全羊橫臥在篝火之上,部落的男女竟然都圍坐過來,載歌載舞。
喻玉兒被人拉著坐在食案旁手中被塞上了酒杯時,都有些懵。
周長卿與東胡人相談甚歡,喝酒那豪邁的姿勢,跟平素貴公子的姿態相去甚遠。
喻玉兒兩輩子滴酒不沾,這馬奶酒遞到手邊也只是沾了沾唇便放下了。胡人女孩見她不喝酒,熱情地拉著她去篝火邊跳舞。
喻玉兒拗不過,便也跟過去。
這一場篝火晚宴,一直喝到深夜。
胡人族長給兩人撥了一頂帳篷,以供兩兄妹夜宿一宿。
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