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問問,剛才急匆匆的什麼也沒說清楚就走了,要不是你呀,我還想不到這回事,怠慢了客人怎麼辦?真是不夠機靈的!”
薛寶釵搖了搖頭,說道:“別叫人來問了,哥哥上宣郡王府,本也身份不合適帶太多人,下人們去送禮的,恐怕也不知道主人家的事。”
“若是那位客人真是從京中來的,還住在宣郡王府中,怕也是身份不同尋常,必然帶了侍從。”
“我們叫走哥哥身邊的人問話倒是小事,只怕那位客人身邊的人機靈,如今正是招待的時候,哥哥身邊少了個面熟的人,那些機靈的小廝必然猜到母親叫去問話了。”
薛母畢竟孀居,薛父去世,薛蟠只是個還未行冠禮的男兒,自家是能將長成的薛蟠當做能當家的主子的,可是從那些個不聽招呼的各個鋪面的管事身上便能看出,一個連冠禮都沒行的小子,在他們眼裡並不能算是能做主事的人。
而這位客人,小廝既然口稱“男子”,那他一定是及冠的男人,又沒有用別的身份稱呼他,比如書生或者讀書人,說明這人也並不是宣郡王府邸的幕僚之類的人物,更不可能是管事,管事便會直接說是管事。
所以最有可能的便是,這男子是宗親弟子,宗室的人,和宣郡王既有血緣關係,可以同年少且有少妻的宣郡王一同來齊州遊玩,住在宣郡王的府邸,又有可能是遠宗,這樣才無職無權,但是身份又高,做事隨意。
而薛家不過一介皇商,即便是紫薇舍人之後,可薛父並無官身,薛姨媽也沒有誥命,論年紀,薛姨媽是長輩,可論身份,薛家差得遠了。
薛蟠將人帶到家中來做客,回家不拜見薛姨媽,只招待客人才是合適的。
不然叫人去問,提醒人家家中還有個長輩在,那是讓人家那等身份的人,是裝作不知道呢?還是知道卻無視呢?
薛姨媽也是關心則亂了,薛寶釵只偏偏提醒了一句不合適,薛姨媽立刻便想明白瞭如今的狀況。
“罷了,他們用他們的膳,我們不管他們了。”
薛姨媽看了看天,吩咐道:“天氣涼了,讓她們溫一壺家中的黃酒送過去。”
……
薛蟠帶著一名年輕男子在正廳中圍爐煮茶。
下人端著一壺溫了的黃酒輕輕的走了過來,那人笑道:“原想著天氣涼了,喝酒有些冷,不過這溫過的黃酒卻是正好,薛弟可能喝酒?”
薛蟠直接吩咐人倒酒:“家中管得不嚴,既然喝黃酒,便叫做些大閘蟹來相配,不知道二爺可能吃這海鮮之物?”
這人便是薛蟠從宣郡王府中遇見的,聽說家中行二,隨宣郡王一同來齊州遊玩,正好遇見薛蟠獻上了香水方子,他十分喜歡,便和薛蟠見了面。
薛蟠並不知道他的身份,但只憑他姓水,即便沒什麼爵位官職,那也是他該尊著敬著的。
水二爺笑道:“自然可以。”
下人倒好了黃酒,將窗戶輕輕開了些,讓風通透著,便退下去準備了。
水二爺舉著酒杯忽然問道:“薛弟可有進學?我瞧著薛弟小小年紀便能替家中操持,想必一定有位好師長教導吧?”
薛蟠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家父去得早,在下……看些閒書還行,咱們家又是商戶,家中又是寡母幼妹的,不好請人教導,所以沒讀過什麼書。”
這話甚至還是誇大了的,他哪裡看些什麼閒書,字都認不全的,不好拿出手來說。
水二爺舉著酒杯轉了轉,笑道:“可憐薛弟小小年紀便要支撐起家業,倒是耽誤了你,若是去了京中遇到什麼麻煩,只管上門找我便是。”
薛蟠十分驚喜,但現在也不是順嘴問人家身份的氣氛,既然能說這話,這位水二爺在京中的身份定然是不錯的。
薛蟠連忙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那我就多謝二爺了,我要跟著家中的生意進出,留下寡母和妹妹在京中,到底是怕她們受欺負,有二爺這話,我可就能放心了。”
水二爺欣然應下:“這等小事,薛弟自然放心。”
兩人都是一副紈絝子弟的做派,除了薛蟠肚子裡沒什麼墨水,聊起吃喝玩樂但也相談甚歡,推杯換盞中,水二爺掩在酒杯下的嘴角翹了翹,有些玩味。
這倒是怪了,這薛蟠的心計淺顯得一眼便能看透,又無人教導,是誰在指點他行事?
薛母不可能,要是那位主母有這樣的本是,也不會將薛蟠溺愛成這個樣子,難道是薛蟠的妹妹?
水二爺輕輕皺眉,未婚女子的訊息極難傳出來,何況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