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傻眼了,和幼崽們解釋,錢不是閣下出,是蟲域的財政出,但幼崽們根本聽不進去,蟲王是蟲域的王,從蟲域出錢,不就是閣下出錢嗎?
這,好像沒問題,事實上蟲域的資產不算少,只是被不同勢力分割了,才只給閣下剩下一點點。
完了,這麼一想,他們也覺得閣下太難了,連建學校的錢都要四處走動才湊齊。
老師們是跟著建築隊一起從零開始修建學校的,感情深厚,他們知道,能和祁山直接聯絡的桐希先生,經常抱怨財政沒錢,資金怎麼還不撥下來。
聽說再不撥下來,祁山閣下要自己掏錢了,堂堂蟲王,居然連個學校的錢都沒法支配,蟲域好不容易遇到個願意改善民眾生活的王。
居然如此窘迫,一定是被某些勢力給限制的,可憐的王啊,可憐的閣下。
老師們哄著哄著,悄悄擦了擦眼睛,“薄荷老師,我,我也好難受,閣下太難了——”
薄荷嘆氣,看著快哭出來的年輕老師們,以及哭得打嗝的幼崽們,深知不能再哭下去了,再哭下去身體會受不了。
安慰道:“大家知道為什麼我們學校即使如此艱難,也要建立起來嗎?”
吸引大家的目光後,薄荷繼續道:“因為閣下從荒星走出來,他知道荒星的資源很少,幼崽們活著很艱難,所以才會幫助大家,幫助你們,就是在幫助曾經的閣下,你們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好好長大,以後才能幫助閣下掃平一切困難,一起建立我們的家園,好不好。”
“好——!”幼崽們抓起剩下的食物,要吃飽,要好好學習,好好長大。
見幼崽們平靜下來,老師們也鬆了口氣。
“不愧是薄荷老師,不過祁山閣下一個蟲努力真的可以嗎?我們能不能幫上忙。”
“是啊,我們做老師的不能什麼都不做吧。”
老教授走上前:“老身還有點小錢,不多,是老身這些年的退休金,給孩子們當伙食費吧。”
薄荷趕緊推拒,一再強調閣下已經找到辦法了,不用大家的錢。
“真的,不信您問歐珀,他是政府的蟲,他知道的。”
再次被點名的歐珀:“誒?對,是真的。”
“好吧,”老師們遺憾道,再次囑咐,如果需要儘管找他們。
學生的午餐時間結束了,老師們也停下閒聊,組織大家去休息。
薄荷鬆了口氣,總算是結束了,“走吧,歐珀先生?”
歐珀有些傻愣愣的:“他們,是特聘請來打工的吧。”
“是啊。”
“我怎麼看他們像是做慈善的……”打工還要貼錢?誰遇到這種員工,老闆都要笑死了吧。
薄荷看出他的自我懷疑,笑道:“歐珀先生,特聘老師們來荒星並不是為了工資哦,至少除了工資外,他們還多了顆柔軟的心。”
如果不是那顆柔軟的心,誰會願意跑到這種荒蕪的星球上當老師,還是一所才剛剛開始建造的新學校。
“我……不太能理解,”歐珀有些遲疑道,“我很少見到這樣的蟲……這樣的老師,我的老師教導我要學會割捨,必須要變強,弱者被淘汰是理所當然的。”
“後來帶領我的隊長重傷,失去蟲化能力,他自殺了,軍雌失去蟲化能力,無疑是廢物,只是我太軟弱,接受不了,離開了軍隊,加入政府部門。”
歐珀的目光有些淡漠。
從軍雌轉到政府部門,還沒有蟲護著,他在底層幹又髒又累的雜活幹了十幾年。
後來又被當做沒用的廢物丟給祁山閣下。
好在祁山閣下信任他,把如此重要的工作交給他。
想到祁山,歐珀的眼裡多了絲亮光。
“按照我的經歷,他們都是弱者。”歐珀看著遠去的幼崽們。
薄荷臉上的淡笑一如往常:“嗯,我明白,按照蟲族的劃分,他們都是被淘汰的,但是閣下不這麼認為。”
“我來這裡時,閣下對我說:‘交給你了’,我當時很惶恐,多可怕的一句話,交給我了,我會什麼?我什麼都很一般,文職一般,體力一般,就連揣測氣氛的能力也一般,但是閣下信任我,比我更信任我自己,我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薄荷看向歐珀,認真道:“強者和弱者的劃分沒有那麼絕對,桐希先生的身體素質是我見過最強大的雌蟲,但他卻很依賴祁山閣下,每天都要打電話,如果有一天太忙沒打,他整個蟲都會魂不守舍,他算懦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