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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神情都不像面對外人時那般矜傲漠然?。

老人依舊笑呵呵的,彷彿幾?分鐘前?與他人互相陰陽怪氣的不是本尊:「你就是時綽啊,長得的確挺標緻,還不錯。」

顧倚風挑眉,忍不住道:「何止是標緻,他明明光靠臉就能發家致富。」

打量著她不經意胳膊肘往外拐的模樣,顧如?海漫不經心道:「也就還行吧,勉強配得上我們倚風。」

時綽莞爾,沒有否定這個評價。

只道:「是,我會繼續努力,爭取把這個『勉強』摘下來。」

明明只是一句長輩的玩笑話,可他答得卻?異常認真?。

連瞳仁裡的光暈都一如?既往,絲毫沒有因心或敷衍而飄動。

彷彿此刻他並非是在閒談,而是面對一場重要的大型講座。嚴肅,鄭重,全神貫注。

也像剛接受了國?際獎項的優秀大學生。低調,謙遜,不矜不伐。

很滿意他的表現,顧如?海小幅度地點點頭,道:「性格也挺老實的,比你爺爺強。」

「嘿,這我可就受不了了!」

一把搶過?手機,時崇景忍無可忍地跟老朋友掰扯起來。

得了空閒,顧倚風憋著笑,用肘碰了碰男人的手臂,小聲道:「真?沒想?到,我有一天居然?能聽見『老實』這個形容詞掛在你身上。」

時綽垂眸,反問:「是嗎,那我是做了什麼才讓時太太覺得我『不老實』?」

被?他問得語塞,顧倚風立刻又變得安分,扭頭避開?他視線,拒絕回答、拒絕交流。

烏亮的黑髮隨著她的動作滑出一個漂亮的弧度,順著視線,時綽只能看到她白嫩嫩的耳朵,唇邊的笑意略惹眼。

忍住了去捏一捏的衝動,他緩緩道:「現在相信,所謂的低血糖只是小事了吧。」

仍然?只用半個後腦勺對著他,顧倚風眼神飄忽,有些慶幸此刻沒有讓他看見。

因為,就在剛剛那句「時太太」又一次跑出來的時候,她的臉頰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熱起來。

哪怕沒有鏡子,她也能猜到自己此時的窘狀。

真?是……太丟臉了!

還老實,哪裡老實!

明明一笑起來就很「不老實」!

想?起某個最愛眯眼笑的動物?,顧倚風悄悄掏出手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換了個備註。

是歷來三個備註中?,與他氣質最不相鄰的。

兩人被?老人家硬拉著吃了晚飯,的確看不出來一點「低血糖」的意思。

等回到香洲灣時,已經將近九點了。

等顧倚風洗完澡,早就超過?了十點。

「不去休息?」

時綽也剛洗完澡,因為進浴室前?還去書房處理了別的工作,所以?結束得比她還要晚一些。

一出來,就看見她穿著睡衣鼓搗投影儀,出聲問道。

跪坐在毛絨絨的地毯上,顧倚風頭也沒回:「才十點鐘,還早呢,想?看個電影。」

朝她走近後,時綽直接落座在灰色的沙發上,視線掃過?她纖細嬌嫩的後脖頸,話鋒一轉:「電影院的體驗沒了,不如?靠投影儀補回來?」

手上的忙碌隨之頓住,她回頭,定定地看著他。

男人就坐在沙發上,大長腿交疊而放,深色的睡衣領口略低,露出一片不容侵佔的膚理。

他們的視線明晃晃對上,誰都沒有閃躲。

喉間一動,她心口溢位莫名的緊張:「還是不了吧,我不習慣跟人一起看。」

默了默,時綽再度啟唇:「是『不習慣跟人一起看』,還是『不想?跟我一起看』?」

「你能不能別給自己加戲啊。」被?他問笑,顧倚風放下投影儀,乾脆把身子轉過?來面對面,那張臉徹底映在她眼底。

紅唇揚起,她故意挑釁般地發問:「時總,我準備看部『貓片』,你也要一起?」

時綽輕哂,不動如?山:「只要時太太敢放,我就敢看。」

嘶——

狗男人就認定她幹不出來是吧!

行吧,她的確幹不出來。

憋屈地撇撇嘴,她沒脾氣地將投影儀塞進他懷裡,發號施令道:「你來調,我想?看時瀾的那部《唯一的家人》。」

客廳的燈被?調暗,能望見小院花圃的落地窗也被?窗簾遮住,電影開?始前?,房間靜謐,只有兩人充斥在一處的呼吸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