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詛咒是什麼?”
夢子問出口時,鬼舞辻無慘正躺在被褥之中。
盛夏的天氣並不好受,7月初的時候,無慘就讓鬼舞辻家從洋館搬到了京都山林的宅邸避暑,但就算這樣,躺在被褥裡發燒的感受也很煎熬。
蟬鳴在古典的木質障子門外響個不停,有些刺耳。
下午的陽光很明亮,隔著門上的和紙在地板上照亮了幾個光斑。
夢子就坐在他的身邊。
穿著特地準備好的靛藍色的和服,黑色的長髮安靜地垂在肩頭,就那樣靜靜地從上方看著自己。
這幅景色……好像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
轉世沒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即使是轉世,鬼舞辻無慘的身體還是像被詛咒了一樣虛弱,煎熬又折磨地掙扎著,活到二十多歲。
簡直就像是那段噩夢的再現。
……但是夢子會因為這個來到這裡。
夢子很聰明。
平安京那些無能的醫師怎麼也治不好的病,夢子卻從醫師那裡學到了精妙的技術。
她知道怎麼讓他好受。
光潔的手指拂開無慘額頭上散落的蜷曲黑髮,指尖擦過溫熱的蒼白面板,發出“沙沙”的輕響。
明明屋外的蟬聲那麼吵,夢子的手指擦過髮絲時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在大腦裡響起的。
除此以外再也沒有重要的事。
無慘披著寢衣躺在被褥上,昏昏欲睡地半閉著眼睛。
快要在這種寧靜的氛圍裡睡著時,他又懨懨地強撐著睜開眼,不知疲倦地盯著夢子的衣角。
靛藍色的和服……夢子最適合這樣的打扮。
就像是平安京時一樣。
沒有人會來的房間裡,障子門隔開外界的陽光和冷風,屋子裡瀰漫著藥湯和椿花的香氣,有種說不出來的、近似腐爛的甜味。
穿著和服的夢子,穿著寢衣的自己。
就該是這樣的。
雖然是這麼說,但如果是在洋館的話,鬼舞辻無慘也會穿西洋的衣服。
他總是會打扮得很仔細,襯衫、西服套裝,偶爾出門時會戴著講究的禮帽。
躺在床上養病時,就是在寬大的、鋪好了羊絨地毯的房間裡,穿著單薄的白色睡衣。
鬼舞辻家總是會給夢子準備相襯的服飾。
在洋館就穿現代的衣服,在京都就穿傳統的衣服。
至少夢子覺得無慘在喜歡打扮自己這一點上,很適合當議員。
就像在平安京的時候,無慘總是知道怎麼用那副甘甜迷人的軀殼,去掩蓋他深黑的核心。
只有在狹小的屋子裡、待在陰影中,脫去所有的綴飾時,才會在夢子面前袒露出虛弱的、冰冷而浸滿毒汁的一角。
她凝視著被褥中的青年。
無慘只穿著寢衣,蜷曲的黑髮散落在枕頭上,蒼白的面容帶著些病氣,偶爾紅
梅色的眼瞳稍微掀開眼皮(),???皂?葶蕨??
≈ap;ldo;???≈ap;rdo;
??豔?瑞?�?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多了些低冷的腔調,開口時的吐詞和語調都有著高貴的質感。
因為在生病,他的聲音又有些沙啞,反而減輕了那種冷漠的氣息,變得脆弱起來。
“那個時候的詛咒。”
夢子輕輕把手貼上無慘的額頭,看著他下意識微微眯起的眼睛,輕聲道:
“無慘詛咒了我什麼呢?”
詛咒了什麼呢?
鬼舞辻無慘是帶著記憶轉世的。
前世發生過什麼,自己對夢子做過什麼,她和自己一起遭遇了什麼,全部記得一清二楚,絕對不會忘記。
其他人也一樣。
所以只有他自己知道,在夢子解開了詛咒、解放自己時,沒能說出口的內容是什麼。
應該告訴她的。
就算是作為報復也好,作為這份彷彿憎恨的感情的回應也好……應該對她說的。
……夢子。
無慘輕慢地闔上眼皮。
嗓音因為虛弱而有些遲緩,反而顯得不緊不慢的。
“那種事有什麼好在意的?”
這裡沒有人會再知道這件事。
鬼舞辻家已經是囊中之物,無法因為他的體弱就拋棄自己。
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