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衍之抬眼看向陸長遐,問:「不問我為什麼嗎?」
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被人追,為什麼這麼狼狽。
「那不重要。」陸長遐都快被他急死了,恨不得搶過來藥箱替他上藥,見楚衍之遲遲不開口說話,陸長遐膽大包天,心說他這不是頂撞衍哥只是在勸說他。
他心裡想得強硬,一開口語氣還是不由自主地軟和了下來,聽起來像是在商量:「這些都是衍哥自己的事情,衍哥在幹什麼,肯定有你自己的道理。你為什麼受了傷,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受傷了,現在好好來上藥,好嗎?」
楚衍之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其實他沒受多大的傷,最重的可能也就是那一棍子,主要是疲憊和擦傷比較多,他抿了下唇,開口:「我先去洗澡。」
陸長遐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只好跑廚房裡拿來保鮮膜讓他裹傷口上不要碰到水,然後找了件未用的一次性浴衣給他。
楚衍之拿著保鮮膜哭笑不得,沒必要啊,他真的只是擦傷多一點而已。但陸長遐固執得不行,死活就是要讓他全副武裝地去洗澡。
楚衍之拗不過他,只好順從了他的心願。
他關上浴室的門,耳夾裡才傳來聲音。
「我草……」宋承昔猛地鬆了一口氣,一邊找紙擦著自己額頭的冷汗一邊心有餘悸地開了口,「嚇死我了,我都說不要你去了!」
「百聞不如一見,你給陸長遐下蠱了?」侯清瀾實在過於驚訝,雖然楚衍之之前就說過陸長遐對他好,但是這好得也有點過頭了吧?
「陸長遐為什麼會在這裡?」俞澤然沉吟了片刻,「好巧。」楚衍之在,陸長遐也在,甚至在關鍵頭上救了他,讓人不多疑都難。
楚衍之其實也不知道,不過他看人還是很準的,尤其是在分辨別人對自己是否有惡意上面——陸長遐完全不像是對他有惡意的樣子。既然這樣,他便不願意以壞意去揣度陸長遐。
「嗐,」侯清瀾笑了笑,小嘴賊甜,「可能就是巧合吧,我們楚總命大得很!」
俞澤然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把這件事歸因於巧合:「是,但有一說一陸長遐對你是真好啊。」
宋承昔隨口道:「陸長遐對你就跟對自己的老婆一樣。他奶奶的,我前男友都沒對我這麼上心過。」
楚衍之被他們說得一噎,俞澤然和侯清瀾也就算了,宋承昔跟著起什麼哄,陸長遐喜歡的就是他。但陸長遐目前沒採取行動,楚衍之也不好亂給他撮合,只能含糊道:「別亂說。」
好在宋承昔提起前男友就變得義憤填膺起來,拉著侯清瀾就開始吐槽那些已經被說爛的陳芝麻爛穀子的破事,侯清瀾聽得津津有味,還時不時問他一句:「這是哪個渣a?」
宋承昔掰著手指往前數了數:「第五個吧。」
對,宋承昔的前男友不是指一個人,而是一個群體。
楚衍之隔著通訊器聽他們熟悉的吵鬧聲,一時也有些說不清的滋味在。他性格安靜,就算在他們旁邊大多時候也是安靜地聽著,偶爾他們也會吵著鬧著找他玩,楚衍之只會一笑而過,也算是參與了。
他不會處理這種親密關係。
眼下危機解除,俞澤然那張嘴就習慣性調侃,他給楚衍之道:「陸長遐要是真樂意黏著你,你把他拉來我們陣營唄。正好我們這邊有beta,有oga,就是沒有alpha呢!」
楚衍之:「……」
宋承昔聞言,發出一陣一陣的樂不可支的笑聲,弄得他更加頭疼了。
楚衍之乾脆把耳夾一摘,用保鮮膜蓋上,自己洗澡去了。他出了一身汗,又滾了一身的土,早就忍無可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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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楚衍之的捲髮是一次性的,髮捲經過一天一夜的活動後早就消失得差不多了,洗完後更是直接變回了柔順的直發。
他換好衣服後,這才把耳夾重新戴上。
楚衍之光著腳出去的時候,才想起來他沒拖鞋穿。他正考慮著要不要請陸長遐幫個忙,結果一開門,就看見一雙嶄新的一次性拖鞋放在門口,他一愣,才意識到這應該是陸長遐放的。
……好細心。
他穿著拖鞋下去,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飯菜,上面還冒著熱氣,應該是剛做出來不久的,他許久未進食,飢餓感已經快要感受不到了,眼下的飯菜香卻像一個靈活的鉤子般輕而易舉地勾起了楚衍之的食慾。
陸長遐原本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