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邊掛著幾顆殘星,在暗夜裡如螢火蟲般閃著微弱的光,眼前黑霧重重,但見峰巒疊嶂時而溶於黑霧,時而又影影綽綽鑽出。
冷侵晴騎著鳳凰在死亡谷上空飛行,有如船行暗礁密佈的汪洋大海,險象環生。
鳳凰不時側身、俯衝、直升,變換身姿,但背上冷侵晴卻一動不動穩如泰山。
“公主這輕功,絕了!”
擔任領航的青鳥心中暗自讚歎,忍不住頻頻回頭,回頭兩三次後,不由心下一驚。
冷侵晴薄唇緊閉,眸子如貓眼發出翡翠般的綠光,定定的,直直的,恍如靈魂出竅!
“古怪!”
目光再上移,落在她背上炎鴻雨臉上,青鳥心登時沉到谷底。
炎鴻雨臉上白紗如蝶舞動,那張驚世駭俗的臉,被它瞧得一清二楚。
它知炎鴻雨受傷,但沒料到竟有如此糟糕!
“小寒陽,莫非你有千里耳?巧了,老大與米粒昨兒夜裡才到天涯村!”它打起精神沒話找話。
畢竟是隻靈鳥,深諳人心與世事:愈是壓力山大愈不能繃著,否則極易崩潰!
“……”
然而冷侵晴毫無反應!
“主人在天涯,有美相伴呀,公主快加油,同賞彼岸花!”青鳥小綠豆眼一轉,索性大聲唱道。
“瘋鳥,此刻你說夜裡有日頭,本宮都懶怠與你爭辯!”
冷侵晴心灰意冷,心中雖然嘀咕一句,口裡卻只是沉默,甚至連眼皮子都沒翻動一下。
“啊!”
就在這時,身後忽地傳來石飛燕一聲驚呼,冷侵晴急回頭,只見三丈之遙的石飛燕不知為何,莫明跌下孔雀!
不及思索,她縱身飛撲過去,扯住石飛燕雙腳的瞬間,雙腳勾住鳳尾,腰上一用力,提著她翻身坐在鳳凰上。
此時兩隻孔雀也雙雙趕到,唯恐再出現紕漏,它們一左一右護衛鳳凰兩旁,不再離開。
“瞧我的!”石飛燕得意地朝青鳥眨眼睛!
“飛燕,竟敢拿本公主開涮!”冷侵晴不由柳眉倒豎,揚手揪住她耳朵,“再有下次,我擰下你耳朵喂鳥!”
石飛燕唉喲連聲,一本正經地嬉皮笑臉,她是故意的!
她不懂鳥語,可冰雪聰明,青鳥幾里哇啦衝冷侵晴做鬼臉,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連只鳥都曉得逗弄公主開心,莫非我還不如一隻鳥?
雖說此時很難過,但作為公主的死黨兼開心果,做不到解難,排憂是必須的!
豁出去,要玩就玩個大的!
她眼珠骨碌一轉,心裡話自然不能說出口,不如……
“本寶下次不敢了,求公主饒命!”她連聲告饒,極力辯解,“俗話說萬物有靈,那隻鳥一直與你說話,莫不是有要事相告?可你一直不理它,豈不誤事?飛燕心中焦急一失神才掉下!是了,公主,那鳥究竟想說啥?瞧它急眉赤眼……”
“問這麼多,可見不想要耳朵!”冷侵晴抬手便要撕她,石飛燕嗤嗤笑著左閃右躲直求饒。
“公主,前邊就是天涯村。”兩個正鬧著,忽聽鳳凰一聲長鳴,歡快喊道。
緋紅天際下,黛綠青山深處,一個小村子遺世獨立,炊煙裊裊,雞犬聲聲,正自寧靜中醒來。
“公主在哪兒下?可有熟人接應?”冷侵晴正凝神細瞧,鳳凰問道。
“咱們不進村!”冷侵晴指著村子東頭,“有勞鳳王到村東沼澤地裡去看看,尋合適之地落下。”
聽聞村子東頭,是一片沼澤地,白花綠草,惡水濤濤,此刻屏息細聽,果然,“苦哇、苦哇!”悲切淒厲的苦惡鳥叫聲隱隱有聲。
“公主要找彼岸花!”
誰知兩孔雀相視一點頭,對冷侵晴笑道,“沼澤惡地怎能落腳?公主且安心進村歇息,找彼岸花無須公主動手,交給我倆兒即可!”
上沼澤地裡不為採花還能為啥?
一鳥之下萬鳥之上的孔雀聽到苦啊鳥叫聲瞬間明白!
苦啊鳥,一種水鳥,像一隻瘦瘦的母雞,腳長尾短,頭尖嘴長,嘴端呈綠色,嘴角染一抹紅,背上灰,胸上白,醜陋不堪。
關於它傳說,有很多版本,其中天涯村村志上記載的最為神奇。
相傳很久以前,天涯村裡有盲目老家姑,因兒子外出,媳婦偷漢子無心照看她,便欺她年老目盲,以蚯蚓拌飯,騙說是鰍魚給她吃,後被雷劈死化為苦惡鳥,要整夜叫苦,才可在河邊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