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太子關心,不必了,你只管安心尋烏程程便是。”風中傳來她傲然的聲音,“飛虎等我心急如焚,此次出來耽擱太久,回恆安我是一日不能等了,咱們就此作別!”
炎青雨突然改變主意自然是因為石飛燕,冷侵晴心中莫名火起,“在你眼裡,飛燕幼稚,程程無腦,唯有我強悍無需保護,既如此我便強悍給你看!”
心下正憤懣,忽見馬兒慢了下來,她兩腿再次一夾馬腹,大白馬“嘶嘶”鳴叫一躍而起,待鐵蹄著地已在三丈開外,不等馬兒喘氣,她揚鞭又是一抽,只見大白馬渾身一抖再次騰空躍起,塵土飛揚,白影若現……一盞茶後,她已出現在另一個山頭。
“公主不痛快何苦拿大白出氣?”與她同騎一匹馬坐在她身後的飛燕忍不住嚷道,“它可不是你的汗血寶馬,如此折騰不出一個時辰它必死無疑!”
“死便死了!一匹馬而已,莫非本公主買不起一匹馬?”冷侵惡聲惡氣地說道。
“公主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吃虧就在口硬心軟,唉……”眼見大白馬喘著粗氣速度明顯放緩,石飛燕嘆氣,“公主捨不得炎太子,為何不跟他去?讓飛燕先回恆安便是……”
“你再說話,信不信我將你掀下馬?”
“……”石飛燕只好吐吐舌頭閉上嘴巴。
山路漫長,又值盛夏,兩人悶頭趕路愈覺燥熱,石飛燕索性將水袋握在掌心時不時來一口,一袋喝完便自馬褡褳裡再換一袋。喝水,想心事,換水,喝水,想心事……
她一路上有如木頭人,也不知是第幾次換水袋,當她再次將新取出的水袋靠近嘴邊,才發覺馬褡褳裡已空無一滴水。
她下意識抬首望天,那一直斜掛天邊的紅日不知何時竄上頭頂,一身白光刺得她眼睛疼!
“公主,為何走了三個時辰,還不見牛角衝?可是走錯道?”她驀然驚醒。
“你此刻才發覺不對?”冷侵晴搖頭嘆道,“飛燕啊,你這沒心沒肺的性子可得改改,否則終有一日你被賣了都不知!”
“真錯了?這如何是好?”石飛燕指指乾癟的馬褡褳,頓時發慌。
“莫慌!”冷侵晴勒馬停下,手搭涼棚張望一會子,低頭掐指計算。
“都怪那炎青雨,若非他惹惱公主,公主怎會走錯路?”石飛燕躍上高處掃視四周,但見山路陡峭植被貧瘠,層巒疊嶂不見人煙,發狠罵道。
“向來只有你家公主惹惱別人,能惹惱你家公主的人還未出生呢!哼,”冷侵晴下巴一抬,大拇指往鼻尖上一點,“太小瞧你家公主了,本公主有膽子選此路自有把握走出去!”
“原來是公主有意改道!”石飛燕捏著喉嚨歡呼,“只是公主既知我沒心沒肺,為何不早與我說?飛燕想著上路不遠就有牛角衝、棋田鎮兩大村鎮,是以在凹下村估量著只拿了一點吃食,如今……”
她喉嚨乾涸,艱難地咽口唾沫,“如今咋辦?就算前邊是西平縣,沒水喝那也夠嗆!”
“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冷侵晴神秘一笑,遙指白雲深處篤定說道:“看前面那絕壁,那崖頂上可藏著一個村子,名喚雲上村,咱們到那兒打個尖兒,填補些吃食,而後西下迷魂關向北出關,不出兩個時辰便可達西平縣西門,比原路返回可早兩個時辰!”
“西下迷魂關!”石飛燕連連擺手,“傳聞不管人畜一旦入關頓失方向,事急尚不至此,公主何必冒險?”
“傳聞終是傳聞,不親歷一回怎知深淺?”冷侵晴鼻子裡“嗤”的一聲,“炎青雨能幾次穿越死亡谷,我卻連在死亡谷門口轉轉都不行,本公主便如此不堪?”
“說了半日,終究是在與他較勁兒!”石飛燕心中暗歎,拍拍冷侵晴肩膀,誠心誠意問道,“我就不明白,公主,你在飛燕面前向來沉穩大氣,為何每每遇見炎太子就變了人似的?動輒翻臉,動輒暴脾氣,這說走就走,說變就變,當真就是個刁蠻大公主樣兒!”
“是他惹人厭!”
“得得,不提他了!”
眼見冷侵晴眉頭一皺,石飛燕連連搖頭,卻又憋不住,只管暗暗瞅瞅著她在那裡“嗤嗤“偷笑,冷侵晴面色一紅,“膽敢取笑你家公主,可是討打?”
冷侵晴暗提三分勁道,手指在石飛燕腋下一抓,石飛燕身子頓覺半邊酥麻難忍半邊冰冷難受!
“公主饒命!再不敢了!”她苦著臉求饒。
“你以後可還多嘴?哼,”冷侵晴一揚馬鞭,“你且給我忍著,半刻鐘後自會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