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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對方沒有出聲。

「可不可以請鄭先生接個電話?」靜息小心翼翼道。

無人應答。聽筒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

這漫長的寂靜,伴隨著靜息強烈加速的心跳,好似無聲的對峙,直到她握著手機的那隻手開始發酸,才失去力氣的垂了下來。

「她認輸了。」謝原開心地按下擴音鍵,讓鄭宴聽著聽筒裡傳來的「嘟——」聲。

鄭宴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兩眼無神的盯著天花板,彷彿失去魂魄的空殼。

他聽不見謝原講話,聽不見刺耳的嘟嘟聲,腦海里始終重演著那天早上從臥室床上醒來的情景。

那天早上,他猛地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躺在臥室的床上,頭頂是熟悉的天花板。

原來只是做夢而已。

他沒有跟謝原提出分手,也沒有突然頭痛欲裂的暈倒。

更沒有聽見那句「同樣,你的人生也自此終結」

鄭宴鬆了口氣,抬手想揉揉眼睛,卻發現胳膊似乎被釘住了,怎麼也動不了,蹬了蹬雙腿,同樣動不了。

用力掙紮了幾下,傳來嘩啦啦的鏈條聲。

艱難的仰起頭,他看見自己的手腳腕被粗大的鐵鏈牢牢固定在了床沿,肩部以下的部位都動彈不得。

「謝原?」一開口才發現自己的聲音乾澀無比,喉嚨裡的水分像是被活生生抽乾了,再也說不出半個字來。

他聽見臥室門被輕輕開啟的聲音,熟悉的腳步聲逐漸靠近,謝原端著水杯出現在他面前,沖他微笑。

「喉嚨很乾吧?」謝原柔聲說,「不用擔心,多喝點水就好了,那是安眠藥的副作用。」

他瞪大眼睛死盯著謝原,慢慢停止掙扎。

暈倒前喝的那杯酒,被放了安眠藥。

謝原精神一直不穩定,夜晚如果不靠安眠藥根本無法入睡,因此家裡一直儲備著安眠藥。

謝原灌了口水,俯身堵住鄭宴的唇,將嘴裡的水渡進去,直到鄭宴將水嚥下去,謝原才把唇移開。

「放開我。」鄭宴啞著嗓子說。

謝原溫柔地撫摸鄭宴的臉,那是他深深愛著的五官,眼睛,鼻子,嘴巴,每一處他都瘋狂的深愛著,一想到鄭宴的眼睛除了注視自己還會看向別人,鄭宴的嘴巴除了親吻自己還會吻向別人,鄭宴的雙臂除了擁抱自己還會抱住別人,謝原就恨不得將鄭宴整個人揉碎了吞進肚子裡。

他當然不會真的把鄭宴吞進肚子裡,他會跟鄭宴一起活到30歲,40歲,50歲,60歲,活到全世界反對他們的人全部死光。

「不會放開你的,」謝原附在鄭宴耳邊低語,「永遠。」

明明是溫柔似水的情話。

卻猶如急速降臨的寒氣,從面板,緩慢而堅決地,用力滲透進鄭宴的骨頭。從頭到腳全身每一處細胞,都變得異常冰冷。

謝原拿著鄭宴的手機,一邊熟練的編寫著簡訊一邊讀出來:「媽,我是鄭宴,我現在跟謝原過得很好。」

「你永遠不原諒我也沒關係,我有謝原就夠了。」

「我愛謝原,至死不渝。」

「最後,祝您新年快樂。」

按下傳送鍵,謝原像個孩子一樣開心地笑起來。

被死死束縛在床上的鄭宴,用力握緊了拳頭。

第七天了。

沒有任何人來找鄭宴。

這個人間蒸發的男人並沒有引起大家過多關注。

可能是跳槽了吧。

可能是搬家了吧。

總歸有個可能。

大家都這麼想。

一切都與他們無關。

只需要做好自己的事、過好自己的日子、關心自己應該關心的人,這就是大部分人的人生。

但也只是大部分人而已。

總有那麼一小部分與眾不同的、擔當起主角重任的人物存在。

比如莊靜息。

謝原開啟門,看見門外站著拎著一袋水果的莊靜息。

「新年快樂。」靜息躊躇著說。

「快樂這兩個字,是怎麼寫的你知道嗎?」謝原倚靠在門框上,並沒有讓她進門。

「欸?」靜息窘迫的捏緊了手上的袋子。

「我來教你怎麼寫。」謝原紳士的捏起靜息的左手,攤開她的掌心,伸出食指輕輕地在她手心寫了兩個字。

靜息猛地縮回手,因為動作太多劇烈導致另一隻手拎著的塑膠袋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