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詞稍停,似是皺起眉頭,「真有人能說不愛就不愛的嗎。」
甘棠把菸灰彈進菸灰缸,挑起眉,「我不就是?」
說不愛就不愛的那個嗎?
多久那頭跟著安靜半晌,周詞像是憋了許久才憋出一個「牛」字。
甘棠靠回沙發上,單手輕輕撐在一旁,煙霧繚繞的往上爬去,剛剛沒被她吐出去的煙,在她稍仰下顎張開嘴的那一瞬,跟著輕飄出去的煙霧一起向上飄去。
她眼神迷離,忽然覺得有些犯困。
也不知道是怎麼睡著的,蜷縮在沙發上躺了一下午,迷迷糊糊之間,她似乎還做了個夢,好像又不是夢,挺真實的。
應該是當年初見。
新大一開學,作為學姐的甘棠早開了半個月,那年的上京市哪怕是到了九月也有一個三十七八的溫度,宿舍空調壞了她只能跑到圖書館蹭蹭。
那是她一個「壞學生」第一次進入圖書館,裡面安靜的可怕,哪怕是她一向張揚的人在圖書館裡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朝著別人。
她額間的汗水被圖書館的微風徐徐吹乾,感受到了不一樣的清涼,裡面早已沒有板凳坐,她只能找一個角落坐在地上。
就在她看著書架翻閱書籍想找自己想看的那一瞬間,她無意的撇過頭,目光從一邊的書架縫中透過看向那邊站在窗邊的男人恍然一頓。
視線只能停留在他的上半身,他一件白色襯衫,加上他那白白淨淨的肌膚,外面閃著些許陽光落進,撲散在他身上,他像是散發出光的神仙。
她被他吸去目光,有些失神。
他,看著好乾淨。
當時沒能說到半句話,可能是她當時也害怕的原因,畢竟他看著那麼新,那麼乾淨。
後來,能拿到裴青止的聯絡方式還是她花六千大洋在他舍友那裡買的,也是加了聯絡方式後,她跟他才說上話。
當時的她可張揚了,加上微信的第一條訊息就是一張熊貓頭插著腰感覺很牛掰的表情包。
接著,「裴學長你好,我是你的金主爸爸。」
她當時想著的是六千塊錢買個聯絡方式,他室友也應該給他說好了吧。
誰知道裴青止沒這麼好聊。
他回的第一條訊息就是一個問號,接著一個六千轉帳,然後沒了。
不過他好像也沒刪人的習慣,把她留著是留著,只不過她發的訊息是從來都不回。
後來當面問後才知道,他上微信除了班群有什麼大事班長跟他當面說,要不然想讓他上微信就是等那所謂的機緣。
「嗯~」
甘棠睡夢中剛準備翻身,誰知道剛抬一隻腿搭過去,那隻腿很快沒有重心的跌在地上,連著一下子把她驚醒。
纖細的腿觸碰在冰冷的地板上,冷的她擰了下眉心趕緊收回。
屋裡漆黑一片,顯然已是深夜,只有從視窗透出去能看見對面那棟樓亮著的幾盞燈。
她靜靜趴在沙發上,臉下已然被壓出褶皺,她垂著眸子,整個人顯得有些無力,目光儘是對面那幾扇透著亮的窗戶。
不知道是太晚醒來還是怎麼回事,她忽然覺得心裡有些酸酸的。
腦海里再次閃現出當年的畫面,夢境裡的記憶跟現實重合,她側了側頭,現在只覺得當時真的蠻不要臉。
為了追裴青止,她一有空就去蹭課,聽那些亂七八糟不懂的醫學,美曰其名是蹭課,只不過是想跟他坐在一起。
想想,當時多勇敢啊。
甘祈那天暈倒後就一直在醫院裡觀察,他的各項指標也在這幾天的輸液中慢慢回升了些。
甘棠忙著工作,再去看他已經是三四天後,大晚上的他正在跟旁邊床的小妹妹打遊戲。
看著應該是跟他年齡差不多大的一個小妹妹,據說是甘祈進醫院的第三天就從下面病房轉上來的。
他這個病房本來是他一個人在住,可能是一個人無聊沒人陪著他說話,早上剛提了這個要求,下午就有人把這個小妹妹推來了。
「姐。」甘祈聽見聲音,很快的朝著這邊看了眼又轉過頭去玩著手機,連著一旁的小妹妹也是一樣。
他兩根手指在螢幕上來回滑動,眉頭輕輕擰起,看樣子遊戲是要輸了?
甘棠沒時間玩這些遊戲,不過也知道,畢竟這遊戲也有了那麼多年,她當年上大學的時候也會玩兩把,湊過去一看果真是要輸了。
她前腳剛坐下,後腳就有人推開房門,林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