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多年來,最愛她的人應該莫過於裴青止。
甘棠仰著天花板,眼眶裡的亮晶晶不停的打轉。
只可惜,她還是不配。
不配被愛。
她伸手抹了一把眼睛坐起身發覺口渴的厲害,酒店裡已經沒有水,她收拾收拾又把剛脫掉的高跟鞋穿上出門。
有電梯方便不需要多久,她這只不過進屋幾分鐘的時間,電梯門口圍上一圈黃色警示帶。
維修中——
剛剛都還沒壞,她現在看著這警示帶都在懷疑這是不是故意的了。
甘棠有過半分遲疑,最後還是拗不過口乾的厲害,她伸手揣進兜走向安全通道。
樓道里聲控燈一暗一亮,她扶著牆心裡開始打退堂鼓。
突然覺得口也不是這麼渴,她撐著牆剛準備往回走,高跟鞋沒站穩瞬間朝著旁邊摔去,她被狠狠的摔在樓梯上,聲音大到亮起好幾層樓梯的聲控燈。
腳踝處疼的厲害,她的鼻子又開始發酸,還沒來得及檢視怎麼回事,一道急促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她還以為是誰準備讓讓位置,回過頭一看,那道急促的腳步很快緩慢下來,裴青止臉色黑沉,站在她高几階的位置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他眉頭漸漸緊蹙,甘棠趕緊挪了挪位置還以為是擋著他道,誰知她這麼一動,她右腳踝那個地方卻越發疼的厲害,隱隱約約望下去似乎還有些發腫。
裴青止緩緩走到她身旁,目光沉沉,「喝了酒還穿高跟鞋在樓梯上遊蕩,不摔你摔誰。」
甘棠本來就覺得已經夠委屈,他這麼一句,她心裡更是難受,咬著牙尖反駁他的話到嘴邊,最後還是打算不理他。
畢竟好女不跟壞男鬥。
她坐在樓梯上,伸手輕輕觸碰著她的腳踝。
之前有被扭到過腳,這麼一看她就知道。
疼死了。
裴青止的目光很快注意到她腳踝紅腫的那一塊,眉心越發蹙的厲害,轉身蹲在她面前,他伸手脫下她那雙足足有八厘米的高跟鞋。
甘棠本來還有些抗拒,誰知道他緊緊的握住她的腳讓她動彈不得。
「怎麼沒摔死你。」
「我跟你有仇是…啊。」
甘棠話還沒說完,她眼看著裴青止起身,手指勾著被他脫掉的鞋跟,彎腰將她從樓梯上抱起。
他輕輕掂了一下,嚇得她趕緊環住他的脖頸,她湊在他胸膛前,聞著他身上的清香有些入迷。
裴青止低頭看著鴉雀無聲的甘棠接下她那句話,「我跟你有仇是不是?」
她嘴巴瞬的一撇,完全沒在意他那句話,反而自顧自的問,「你不是說你跟我沒關係嗎?」
幹嘛還來幫她。
而且他剛剛跑那麼快下來幹什麼?
是不是一直跟著她的。
裴青止眼裡閃過一絲異樣,「醫者仁心。」
甘棠沒說話。
這確實是一個好理由。
「開門。」
裴青止腳步邁得快,沒一會兒就已經站在她臥室門口,她伸手刷卡,他可謂是乘隙而入,沒到三秒,她被扔在臥室床上。
她下午有在上面翻轉過,上面亂糟糟的一團,那種亂到不像是她一個人弄的亂。
甘棠眼看著裴青止蹲下身,腦海里浮現出今天下午電梯的一幕以及周詞的話。
她聲音有些顫顫巍巍的解釋道,「裴青止,我,我今天下午就只有一個人,床是我自己弄的,周槐序把我送到就走了。」
她害怕剛剛在車裡的解釋他沒聽見或者是沒解釋清楚他誤會。
裴青止沒想到她會解釋,拖著她腳的手一頓,眼底蓋住層層陰霾。
甘棠薄唇微張,還沒等到他的回話,腳腕上一陣錐心的疼痛傳來,臉上的表情立馬被難受到差點叫出來替換。
本來以為疼痛還要持續一會兒,誰知道它卻逐漸舒緩下去,直到後面只有一點點的疼。
「好了。」
「好,好了?」甘棠有些不敢相信,她記得她上次崴腳是在大學時期,當時被送到校醫那,她沒被她折磨的想哭都已經很不錯了。
現在她只不過說了兩句話,他就說好了??
「嗯。」裴青止站起身將手揣進兜裡,風光霽月的面孔在冷光燈照射下來的陰影顯得愈發清冷。
他轉身準備走的那一刻,像是想起什麼一樣回過頭,「你的事跟我沒關係,不用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