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止心疼的擰上一雙眉頭,節骨分明的手指觸碰在她的臉頰上輕輕幫她拭去:「不哭。」
他補充:「我說這些不是讓你哭的。」
他是想解釋不讓她亂猜忌。
裴青止什麼都沒回答,可是甘棠卻什麼都懂。
他不會把感情表現在言語之中,他往往都是行動派,那麼多年的所作所為。
她今天如果沒有發現。
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知道,他送的禮物會如同其他禮品一般被堆積在小屋子裡,永遠都不會有人知道。
更不會知道,是他送的,他送過。
「裴青止,你怎麼那麼嘴硬,怎麼什麼都不說。」雨裡寂靜一陣,她看著他那副表情有些氣急敗壞。
他之前一幅幅嘴硬的面孔在她腦海里閃現,她都在懷疑,他上輩子是不是鴨子,不僅上輩子嘴硬。
這輩子也是。
「有什麼好說的。」裴青止斂回手,撿起剛剛被他扔掉的傘從甘棠的傘下走開。
她還以為他要幹嘛,剛走兩步他很快回過頭:「甘大小姐不願意跟我回去,那我先走了。」
甘棠看著他那副模樣,眉頭稍擰,抬起腿準備跟他一起,腳還未伸出一步,她很快壓制住。
她站在原地,冷不丁的應下一字:「嗯。」
裴青止:「?」
他側著的身子剛側回去,她那聲「嗯」字在他的耳邊飄蕩的格外明顯。
他僵著身子像是沒聽清楚一般怔了兩秒。
再次側過來的這次臉色明顯比剛剛難看好多,他盯著她站在那裡沒有一點想走的心思,瞬間有些咬牙切齒,隱隱約約還帶著半分的不悅。
「甘棠。」他咬緊她的名字。
大雨傾盆下,兩把雨傘匯成一把,傘下擠著兩個人,一黑一白在閃耀的路燈下格外耀眼。
二樓的書房裡,甘楠把一切斂入眸中。
她隨著那輛黑色賓士開走轉過身,目光不鹹不淡的落在書桌上:「小林,我最近心臟有些不舒服,聽說人民醫院最近海歸一個專家,幫我預約一下。」
小林是一直跟在甘楠身邊的總助。
當年裴青止的身份還是他親自調查,她如今說起這個事情,他自然還是印象深刻。
只是沒想到,當年甘楠那麼惡劣禁止的行為,甘大小姐不聽話,又犯了。
他點點頭應下。
只怕是,她沒看病的那麼簡單。
甘棠走的急,連帶著手機都沒拿上,後來差人送過來的時候已經充滿電,手機裡有二十多個未接電話全部來自於裴青止。
看著時間,是他下班的時間。
他對於她的那句話沒有過多解釋。
冷冰冰的只有一個「?」回復,其餘的都只是未接的電話以及取消的電話。
也不知道他是問了誰,跑來老宅。
甘棠的心情不錯,那天晚上的事情過後不管裴青止的嘴再怎麼硬,她都堅信著他心裡有她。
裴青止的別墅很大,請來了六個傭人。
兩個負責院內衛生,一個院外,一個西餐一個中餐,還有一個親近一些是從安城那邊過來的,聽說是從小帶著裴青止長大的阿姨。
那個時候她才知道,他小時候也很孤寂。
父母工作繁忙沒時間顧及他,甚至他還不如她,她至少有個弟弟,他卻什麼都沒有。
裴青止提了禮物的事情,甘棠幾乎是連夜吩咐老宅裡的傭人在眾多的禮物中大海撈針。
不僅她沒有印象,連帶著一直牽收禮物的管家也沒有,兩三天的搗騰下。
管家把一車大大小小沒有姓名的禮物全都送到她現在住的地方,他送禮,沒有任何姓名,難怪她不知道,難怪她不知道。
不過她有一丁點印象,似乎是在前幾年這個禮物頻繁出入老宅的一次,管家問過她。
她當時也挺納悶,不過沒管,想著誰喜歡匿名贈禮就贈好了,後來就再也不知道過。
想必也是她的態度,管家知道怎麼做。
裴青止一開始送的禮物就一張寫著幾個可憐字的賀卡,和店家包好的禮物,其餘,沒有其餘。
甘棠隨著送禮的日期一件又一件的拆開,紛紛跟裴青止的購買記錄對上。
起初,他的賀卡上沒有任何語言,後來到連賀卡都不是他親手所寫。
到第二年的時候,她才清晰的看出是他親手寫的字,就連包裝好像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