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瀰漫著濃烈的血腥味,一行二十人左右,人人如猛虎下山,手起刀落,絲毫沒有憐憫。
眨眼便有數十人倒下,其中為首的副將,立刻指揮剩餘的人團團的守著囚車,大聲的叫起來:“什麼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劫囚車?”
也沒人理會他,繼續揮舞著利器,殺入陣營。
他們人人臉上罩著一塊黑色的方巾,看不真切神容,所以不必擔心這些押解的人發現他們的身份。
這些官兵眼看要瓦解,那為首的副將忽然一揚手,只見一支通天響發出去,吱的一聲,簌簌而來的衣袂飄飛的聲音。
眨眼從半空飄過來一隊黑衣人,只是這些人沒有蒙臉,全都面無表情,從半空低飛而過,如一隻只巨大的鴉雀,拈葉而過,一看便可看出這些人身手極端的厲害。
眨眼間包圍了他們,而正在彈琴的婉婉被其中一名黑衣人飛起一掌擊飛了,連人帶琴如同破碎的娃娃。
雲笑一看大驚,心疼至極,飛身而起,躍到半空,一伸手緊抱住婉婉,只見婉婉的臉色蒼白如紙,唇角溢位一抹血來。
這一眼,雲笑便看出她受了很重的傷,控制不住的叫起來:“婉婉?”
兩個已落到中間地上,婉婉睜開眼,那蒼白的肌膚映襯得那雙黑色的瞳仁分外的耀眼,她咳嗽了一聲,兀自笑了:“主子,婉婉真的好無能啊。”
“不,婉婉,你不會有事的。”
她斬釘截鐵的開口,伸手拿出丹丸,護住婉婉的心脈,自已站起了身,望著周圍層層進逼的黑衣人。
這些人全都面無表情,連眼瞳都沒有波動,就好像是一個機械人,完全操控在別人的手上,雲笑一看,心驚不已。
這些人是死士。
死士,一生下來便被放在密封的空間裡,訓練他殺人,服用各種提升內力的丹丸,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全無血肉之情,和山中兇猛的野獸差不了多少。
沒想到此次一下子來了這麼多的死士,可見那人是下了殺手的。
雲笑掃視一圈,心沉到谷底,望著身邊的這些人,婆婆,流星,追月,驚雲,還有受了重傷的婉婉,如果拖延下去。
只怕她就會沒救了,看著她強撐著的笑臉,雲笑眼瞳中終於滑落了一滴眼淚,落在婉婉的臉上,婉婉心疼的伸出手:“主子,我沒事,你別擔心。”
從頭到尾,雲笑都沒有看雲禎一眼,如若今天這些人裡,死了一個人,從此後,她不會原諒雲禎。
直到此時,雲禎才感受到深刻的悔意,不是因為怕死,他死不足惜,可是卻連累了笑兒和爹爹,他心知肚明。
如若今天這裡死了一個人,笑兒都不會再原諒他,可是眼前,原諒不原諒都不重要了,他們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押解囚車的人往後退去,那些黑衣人反而逼近前,中間團圍了雲笑等人,還有兩輛囚車。
雲禎慢慢的往後退,靠近前面的囚車邊,心痛的叫了起來:“爹,你沒事吧?”
那一直垂著頭的人,慢慢的抬首,雲笑一揮手,身側的流星和追月上前,迫人的視線緊盯著對面的黑衣人,雲笑卻慢慢的往後退,想看看爹爹好不好?
正午的陽光從枝頭晃動著,閃爍刺眼,雲笑微眯了一下眼,看見囚車上本來艱難坐著的人,忽然動作神速的站起來,翻手從衣袖中摸出一柄利刃,對準雲禎刺了過去。
而這時候雲禎只顧著傷心,竟全然的沒有注意到囚車中的變化,雲笑尖叫一聲,撲了過去,一步推開雲禎:“哥哥,小心?”
那囚車中的人,根本就不是雲墨,而是一名兵將假扮的,本來想殺了雲禎,沒想到被雲笑一推。
那利刃直接刺進了雲笑的肩胛,血色飛濺,白衣斑斑點痕,雲笑身子一退,疼得她眉緊蹙起,身子晃了一下,扶住馬車站定,而周遭的人同時叫了起來。
“主子。”
“笑兒。”
所有人都驚得臉色變了,雲禎呆住了,沒想到囚車裡的人竟然不是爹,而是別人的一幕煙霧彈,用慕青和慕白做引子,他們的目的只不過是為了抓住自已。
(
而笑兒既然惱他,為什麼要救他,就讓他死了不是更好嗎?
“笑兒,”雲禎衝了過去,離得雲笑一步之遙站定,他不敢靠前一步,怕看到她厭惡他的神情,心痛難受。
剛才看到笑兒為他擋刀,他的心幾乎停了,這電光火石的一瞬間,忽然明白一件事,不管笑兒是別人,還是他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