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火火地抬步跑向院子。
“誒...幹嘛去啊。”破曉在後面虛弱地喊。
沈離也不答。
跑到院子中央,閉上了眼。
氣息下沉,逐漸聚著靈力,直至身側雙手光華四溢。
沈離雙手交疊,單膝跪地,猛地拍向地面。
右手翻手,揮來了自己的劍,在手腕上輕輕一劃,血液立即滴入地上的圖騰。
那圖騰昇至空中,化成透明結界罩住了院子。
沈離踉蹌了一下,用袖子擦了擦還流血的傷口,把劍扔在桌子上,背過手往回走。
破曉一直半撐著眼睛看著門那邊,看著沈離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去做什麼了啊。”
手指微微抬起,沈離立刻用右手牽住了他的手。
破曉眉頭一皺,鼻子用力嗅了嗅,又看沈離摻著一絲心虛的神情和突然背在身後的左手,瞭然地嘆了口氣,“手拿出來我看看。”
沈離嘖了一聲,藏的更深了,用身子擋住破曉的視線,“做什麼。”
“又受傷了啊,給我看看唄。”破曉眨著眼,認真地看著躲閃著他視線的沈離。
沈離抿了抿唇,不動,低著頭,喃喃低語,“這次一定護得住了,一定護得住了...”
現在外面的結界和她命掛鉤。
她不死,絕對不會開的。
一定護得住了。
“沈離~”破曉動也動不了,也拿沈離沒有什麼辦法。
沈離打岔似的站起身,拿了藥膏過來,朝破曉眨眨眼睛,“我給你上藥吧,好不好。”
破曉閉了下眼睛,點點頭。
沈離把藥膏開啟放在破曉身側,正要給他塗手臂。
破曉突然伸直了手指夠到了罐子,蘸了藥膏,抬眸看著她,明明虛弱無比又讓人難以抗拒,“袖子挽上去。”
沈離無奈地看著伸著手指頭,一臉倔強地看著她的破曉。
行吧,她能有什麼事。
挽了袖子,破曉看到那腕間兀地一道傷痕心頭一跳,本就無力的指尖近乎羽毛飄過般給她塗著藥,“好好的怎麼多一道傷。”
“破曉。”,沈離嘴唇抽動,小臉皺巴巴的,眨巴著越來越紅腫的眼,看向滿眼都是她的破曉,“我錯了啊...”
把他的手掌輕輕抬起,將臉湊了過去,“沒護好你,但是這次一定護得住了。”
破曉眼睫垂下,盯著又在他手背上滴落的幾滴淚珠,喉結滾了滾,“做什麼了啊剛剛。”
沈離隨便擦了擦臉上的眼淚,雙手捧起破曉的手掌,輕輕落下一吻,“重新落了個結界,這次只要我不死,它就不會破。”
拿命護。
總護得住了吧。
“誒...”破曉抬起手指,輕輕拭掉沈離臉上的淚珠,“沈離啊...”,他覺得這眼淚灼得他渾身都疼,比那刀啊鞭子啊疼多了,“你怎麼這麼傻啊。”
沈離手上動作不停,朝破曉淡淡一笑,並不言語,一直給他塗著藥膏。
有那麼一瞬間,破曉覺得他的世界靜止了,他像是失了五感一般,除了沈離輕輕柔柔的小手,仔細地在給他的傷處塗著藥膏,其他的他什麼都感覺不到。
沈離蓋好蓋子,把藥重新放好,坐回來牽好他的手,輕輕摩挲著,溫言細語道,“好好睡一覺好不好,回家了,可以睡了。”
她的破曉,在那樣的地方一定一直繃著精神吧。
“嗯。”破曉微微點點頭。
其實他也快撐不住了,但是好久沒見沈離,就想多看看她。
沈離俯身上前,在他嘴角輕啄一下,“睡吧,睡醒我就回來了。”
把沈亭御上次給她的迷香,兩個屋子各點了一根。
也不管破曉微微抗議的眼神,出了門。
收拾了一下院子裡。
騰空而起。
...
凌霄峰。
“師父,我來請罪。”
沈離在林清院子裡落下,跪的筆挺。
林清聽到聲音了,在屋子裡搖搖頭,站起來走了出去,“為何啊?”
沈離沒有抬頭,看著林清衣袂飄飄的衣襬,低聲道,“我做錯事了。”
“何錯?”
沈離頓了頓,“犯門規了。”
林清並不追問,“你那鮫人你可護住了?”
沈離聞言,深呼吸幾下,哽咽無比,“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