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的主人看江渚怔了下,帶著不明所以的意味,直接把衣服塞進她的手裡,指指她的衣服。
江渚隨著他的動作,看向自己,臉唰的就紅了。
原本的短袖也變得髒兮兮,褲子上面也都是灰塵,一塊一塊爛著,短袖更是不能看。
他這是讓自己換上?
江渚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直接就套上了。
發現這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轉過身去,替自己擋著周圍偶爾的幾縷目光,江渚心裡妥帖地暖起來了。
原本難裡逃生,旁的女孩子大約也會驚慌失措瑟瑟發抖失了方寸,可不知為什麼,總感覺他像座山,安穩地立在那裡,什麼也不提,就把寒風都擋了去。
江渚走到這人身邊,「謝謝你。」
那人點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剛說完這句話,就發現這人已經彎腰撿起自己的揹包,從裡面又拿出來一張紙,取出筆,動筆寫字,而後給江渚看。
「於崢。」
蒼勁的兩個漢字就這樣直接印到江渚心裡。
而後兩人都是沉默。
只見於崢又抬手簌簌颯颯地寫著什麼,遞給江渚。
「先報警吧。」
江渚也擔心那三個男人報復,想想就不寒而慄,點頭同意。
一中門口有電話亭,江渚在前,於崢在後,兩人一起過去。
江渚在撥電話的時候,注意到電話亭的大爺看了她兩眼,尤其聽到開頭那句「110嗎?」,眼神更不對。
江渚三言兩語把事件地點報了,其實估計那三個人早就跑了,但她心裡還是被陰影籠罩著。
掛了電話,嘴裡那句「警察馬上就來」還未來得及脫口,原本在自己身後的人早就不見了。
「爺爺,你知道我剛才旁邊的男同學去哪了呢?」
老大爺遙遙一指大街,「剛剛就走了啊。」
說著瞟了一眼江渚的打扮,「小姑娘,你是碰到什麼事了嗎?」
江渚沒有任何想傾訴的欲·望,咬著唇,腳踢了下地,轉身去一中找江母。
他怎麼一聲不吭就走了,她還沒來得及道謝呢,也沒有來得及問問他是不是一高的,校服怎麼還回去,以及還能不能再見面……
可也因為江渚沒有回頭,所以她沒注意到對面街角一閃而過的少年背影。看著她進了一中的校園,才掉頭離開。
江母一見江渚以這樣的模樣出現在眼前,整個人都被嚇傻了。
「囡囡,這是怎麼了?」
江渚一見江母,後背猛地發涼,原來那些糟糕的情緒全部都湧了上來,邊哭泣著邊把事情給講了。
包括後來於崢救自己的事情。
江母弄清楚了來龍去脈,抱著江渚就哭了起來,母女倆個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
情緒平復下來的時候,江母咬著牙報了警,後來直接作了筆錄。
當警察問於崢的個人資訊的時候,江渚只搖頭,她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
事情結束的時候,江母帶江渚回家,躺在床上的時候,夜晚的併發症才出現,江渚一連在家病了一星期,江母給請了假,主要也擔心自家女兒的人身安全。
一週後,警察抓住了犯案的三個男人,關了進去,聽江母說,是那個叫於崢的那孩子自己去派出所描述的事情經過。
江母末了嘆息了聲,可惜了那孩子不讓說家庭住址,不然得親自去上門答謝。只是聽人警察說,好像那孩子不能開口說話,筆錄做的也艱難,唉,也是個苦命的。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江渚內心泛起了漣漪。
抬頭對江母說,「媽,明天我就去上學。」
江母想了想,點頭,反正壞人也找著了。
第二日,江渚是被江母早起送到學校的。
進教室之前,先去找了班主任,開學一週了早就調了座位,說是給她預留了個中間排的。
一高害怕男女生談戀愛,學生和老師心照不宣的規矩就是男女不同桌,一排男生一排女生。
江渚進班的時候初初望了一眼,這個座位中規中矩,正中間,沒什麼好,也沒什麼不好。
可第二眼過去的時候,又覺得好極了。
預留的空座後面是一個清清瘦瘦的背影,彎著腰,正在桌上寫著什麼。好似有心靈感應一般,他抬了頭,和江渚的視線在空中交織。
是於崢。
江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