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真是不多不少,剛剛餵飽。
最簡單的西紅柿雞蛋面。湯汁濃鬱,佐料加的很少,把西紅柿的鮮味全送到了面裡,很有嚼勁。
「沒想到,還挺好吃。」
逢宿聽到耳邊一聲輕笑。
晚飯後餐具是江念遠收拾的。
「你還不走?」
逢宿指了指炊具上的鍋。
「等下我收拾,你先回去吧。」
「不用我跟你一塊走?」
「我擔心你在這,我等會兒會被吃幹抹淨。」
逢宿斜了這人一眼,吃幹抹淨也得需要兩人互相配合,只她一人窮折騰,也翻不出什麼花兒來。
江念遠覺得自己有點上癮,明明受不了這丫頭撩他,卻又更受不得她不理會他。
總想逗逗她,哪怕自己也被逼得要發瘋。
回到自己房間,逢宿擺弄著手裡的攝像機,覺得自己心態出了問題。
只今天去病房,已經沒辦法正常採訪或者拍攝,她有些擔心自己這樣的狀態和心理碰見真正的戰爭會如何。
丟盔棄甲,倉皇落逃?
還是拿起自己手裡的武器,去記下血淋淋的罪惡?
夜裡眠中眉頭緊皺,誰又知誰夢裡夢見的是何人何事,痛苦亦或者愉悅。
早晨,逢宿剛醒。
昨天做了一夜的夢,在夢裡,好像被人追了一路。後面那人追,她就跑,用的還是輕功,累的很。
追她那人的臉始終也看不清。
醒來,她的輕功不見了,可身體卻確確實實感到勞累。
逢宿正用手揉著太陽穴,就聽到門口「嘣嘣嘣」的敲門聲。
連著三下,聲音重而急促。
「宿,快出來。」
門外是康康有些著急的聲音。
逢宿擔心突然出了什麼事,就趕緊給這人開了門。
門外站著的是日丹和康康。
「宿,你去收拾你的東西,攝像機什麼的也都帶上,等會門口集合。」
「又打起來了,我們得趕緊出發,你快些。」
日丹看逢宿神情有些發蒙,後頭又催促了句。
逢宿轉身把門帶上,換上衣服,急匆匆的把東西裝上,就往醫院門口跑去。
樓下好像有人用電梯,逢宿覺得等不及,反 正三樓也不高,就去走樓梯。
樓梯間只迴蕩著她自己的腳步聲。
趕到門口的時候,救援隊的人都集結完畢了。
一輛軍綠色的車,和救護車的形狀一樣。
司機是江念遠,其他人都在車廂裡,各自在裡面準備急救用品。
康康讓逢宿去坐副駕駛。
逢宿點點頭,拉車門坐進去。
「交火區在哪?」
「距離這50公里。」江念遠手一拉,車子飛速駛了出去。
「從提比裡西攻過來的?」
江念遠轉頭看了逢宿一眼,仔細看,能看出眼神裡透著點讚賞。
「你倒是做了功課,是從提比裡西直接過來的。」
提比裡西是喬治亞的首都,距離南奧塞梯的首府茨欣瓦利只100公里。
「等會……你就跟在我們身邊。」江念遠猶豫了猶豫,還是覺得不放心。
畢竟她是第一次上戰場。
「我想要自己去。」
「子彈不認人的。」
「你們醫生有你們的職責,作為記者我也有我的職責。」
並且,你又是我的誰,怎麼能夠安心去享受 你的保護。
既然來了,我就做好了迎戰的準備。
看她堅持,江念遠也想到自己一到上了戰場,就不可能完全顧得到她。
「那你給我聽好了,有人叫你跑你就跑,叫你蹲下你就趕緊蹲下,叫你趴下你就趴下,別猶豫。」
又擔心她不夠重視,「聽到沒有,想要命,就別猶豫。」
逢宿看著這人神情珍重,下意識就先點了點頭。
「你給我重複一遍。」
「有人叫我跑我就跑,叫我蹲下我就蹲下,叫我趴下我就趴下,不猶豫。」
最後三個字有些遲疑,「要是你呢,你需要我幫助,我也要跑?」
「跑。不跑我開槍打死你。」
「那我就不跑了。」聲音輕得以為只能自己聽得到。
這樣就能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