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在他看到營地的時候,就放心的昏迷過去了。
意識陷入一片漆黑,只有他自己。腦子裡好像走過了許多片段,他小時候的,他以前在醫院的,打仗救人的……
他想了很多。
比如逢宿說的並不對,關於他名字的來源。
其實哪有那麼詩意,什麼「江月知人念遠,上樓來照黃昏。」
他母親一個不識多少大字的鄉村婦女,哪能知道這麼多。
小的時候,全村人都「狗蛋兒、狗蛋兒」的喊他。只有小名,沒起大名。
還是到了上學的年紀,村裡老師說,回家讓你爸給你起個名字再來。
「我沒有爸爸。」
是了,他從小就和他媽一起相依為命,一出生都沒見過他父親。
回家,把這事情告訴他媽。
「以後,你就叫念遠吧。」
念遠念遠,再簡單不過的思念遠方,大概遠方里有著他那從未曾見過面的爸爸吧。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麼,所以從小就努力學習,往外面考。他不花家裡的錢,靠著勤工儉學讀了大學,還是醫科。
那時候,年輕,什麼苦都吃過。
好不容易他畢業了,母親卻得了阿爾茨海默症。他賺了錢,讓她住院,他時常過去陪陪她。
逢宿父親走後,他又去見她,她也不在了。
醫生說,是受了刺激走的。至於受了什麼刺激,無從考證。
而他猜測,會不會有人把逢林的帳牽扯到了他母親頭上。
最後一幕,走馬燈閃過,畫面卻是靜止不動了,一直閃現在他眼前的,是最初在她家門前見到笑靨如花的她。
就是這張笑容,蓋過了所有寒冷,驅走了所有黑暗,帶著他走了出來。
一聲聲喚著他,硬生生把他拽了回來。
「你醒啦?」
逢宿醒過來抬頭就對上了江念遠的眸子,帶著安定人心的暖意。
「醒了。」
「可不準哭。」頓了頓,嘆息了聲,終是抬手揉了揉小姑娘的頭一把,像是安撫。
可是,誰又說過,這個世界最容易讓人哭的三個字,就是不準哭。
「我去叫維克多他們過來。」
逢宿顫顫巍巍的淚花就要落下來,被溫暖而乾燥的手掌給撫掉了。
這感覺,就像是聽到他倒下時說的那句「媳婦兒,你們安全了。」
卻又不一樣,哪怕同樣讓她安心,溫暖充斥著心臟的每一寸。可這雙手,畢竟是鮮活的,熱血的,更加充滿力量的。
同樣,也給予她更多關於光明的希望。
江念遠搖搖頭,笑了笑,因為剛醒過來,看著不夠中氣十足,又引得逢宿心裡頭疼得很。
「你忘了,我自己就是醫生,醒過來就沒大礙了。」
說著低頭看了眼自己的傷口,槍子兒被取了出來,已經被包紮處理好,原本前面硬幣大小的傷口被堵住了,後背上的傷口也被包紮好。
就是不能動,吸口氣都是疼痛,就好像每根神經末梢上都感染上了疼痛因子。
確實後面只等著修養一段時間。
「醒了?」
維克多安德烈他們推門而入。
「醒了。」
「我算著應該差不多就是這個時間段該醒過來。」
維克多說著俯下身子檢查著各個方面的資料,檢視他的身體狀況。
「你小子,也算命大。」
安德烈和康康一起圍過來。
江念遠笑笑,「我命硬,一般人拿不走。」
「差一點你就去見列寧了。」
安德烈忍不住想給這人一巴掌,不知道那天這人回營地時一身鮮血,把眾人嚇得要死。
「咱們現在是……」
話還沒說完,就被康康打斷了。
「遠,你急死我了。那麼大個窟窿。」說著,還用手比劃了巴掌大的窟窿。
「維克多說,錯一點,就給你救不回來了。」
江念遠挑眉,「不是說了,閻王爺也不敢收我。」
順帶瞥了一眼小姑娘,都是她喊的太勤快,鬼差也不敢來抓他。
「怎麼個情況?」
江念遠問的維克多,一群人裡說起話來,正兒八經就他能說明白。
還算靠譜。
已經過去三天了,八月八日那天,喬治亞佔領了茨